司机开了车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站点,也不是停车带,他被刚才那个女人吓了一跳,惯性的就踩下了刹车,乘客们都将头探出去,看热闹的心理让他们暗暗猜测着什么。
苏离挥手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医院的地址。
“麻烦你,快一点,我出双倍的车钱。”
钱往往就是最好的动力,比97号的汽油还带劲,司机一声坐好了,车子以十分刁钻的角度挤进了熙攘的车流。
手术室外,诗音坐在白色的长椅上,双手掩脸,柔弱的肩膀一上一下的抽搐着。
“诗音。”苏离跑了一身的汗,冲上来的时候险些撞翻了人家的救护车:“宁修怎么样了?”
“阿离。”诗音一把抱住苏离,哭得更加厉害:“今天上午还好好的,吃了午饭,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急匆匆的出了门,回来没多久就晕倒了,都怪我,我不该让他自己出去的。”
“没事,没事的,别哭了,让宁修听到,他该不安心做手术了。”苏离扶着她坐下,低声安慰好友,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她这么拼命的工作就是为了赚钱给宁修治病,然后带着他们两个人远离这个坑脏黑暗的地方,找一个小渔村或者小山角从此安居乐业,不问世事。
可是这样需要很多钱,杀唐缺的任务失败后,她的财政已经变成了负字,家里的所有支出都靠诗音给人做小软件支撑,一切因她而起,她不能不自责。
手术漫长的进行了六个小时,诗音已经哭累了,靠着她的肩膀睡了过去。
苏离轻轻将她额前****的碎发掖到耳后,这张苍白伤心的脸让她心疼,心酸,更是心有不忍。
认识诗音的时候,正是与师傅分离的那一年,她无家可归,在贫民窟一带流浪,因为饥饿偷了人家的包子,结果被一群人追着打,几乎到了绝路,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儿突然跑出来牵住她的手,“跟我来。”
她带着她专捡偏僻的巷子跟这些人抓迷藏,没一会儿便将他们甩得无影无踪。
两个人累得大口大口喘气,小女孩儿弯着腰,伸出一只小脏手,笑眯眯的说:“你好,我叫梦诗音。”
看着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孩子,她有些怯怯的握了握她的小手:“我叫苏离。”
苏离是奶奶给她取的名字,奶奶姓苏。
“我带你去见我的丈夫。”
苏离承认,那时候她被小诗音嘴里蹦出的这两个字雷住了。
她的丈夫就是宁修。
宁修从小体质就不好,总是病悻悻的,一条腿还有些坡,但是他长得很好看,白白净净的,讨人喜欢。
诗音说:“苏离,你愿意加入我们吗?我们一起称霸贫民窟。”
她当时一定是脑子发热,还很兴奋的举手发誓:“我愿意。”
就这样,三个人自此绑在了一起,同吃,同睡,同玩,同偷东西,十年了,从来没有分开过。
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手足,情同手足。
苏离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治好宁修的病,让诗音过上衣食无忧的好生活。
“家属,家属。”
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大口罩,四处看了看。
诗音一下子醒了,和苏离一起冲了过去。
“你们是家属?”看到两个年轻的女孩子,仿佛是逃课的学生,医生皱了皱眉:“叫家长来。”
“他是孤儿,我们是他的朋友。”苏离急忙解释。
医生哦了一声,开始对着她讲:“病人有十二年的心脏病史,而且有日趋严重的迹象,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换心,但是这需要一笔昂贵的手术费用,我们国内还暂时做不了,换心后的护理费用也是十分昂贵的,如果有条件的话,建议你们到国外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