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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影子拖着女儿到了外头,一名天玄宗弟子飘了过来,躬身道:“鬼影师叔,师尊与罗师叔在参玄殿等着师叔,与师叔一同商量处理转心灯之事。”
鬼影子略一点头,弟子退下,鬼影子将女儿拉起,瞪着她来:“不要乱说话。”
鬼圆圆扭过脸:“那你告诉我,我娘是谁?”
“你没有娘!”鬼影子把女儿扔下,往参玄殿掠去。
“爹,你把绳子解开啊。”鬼圆圆像小棕子一样跳啊跳。
定在那里,喘了几下气,嘀咕道:“我没有娘,难道我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啊?你以为你是蚯蚓,雌雄同体啊?”眼轱辘一转,却又想到月夫人:“我认识的那么多人,都没人知道我娘是谁,但是刚才那个女人说‘她的母亲、莫非是她’,爹居然点了点头,说‘正是她’,原来那个女人是认识我娘的?看来要从那个女人身上着手。”
弯下腰来,居然像扭曲的蛇一般。硬生生从袄裤的口袋里,用牙齿咬出一张符录,吐在地上,叫一声“疾”,火苗立时窜起,她把绳子往火上烧,绳子是烧断了,她也痛得在地上打滚:“痛死了痛死了。”
几名天玄宗弟子从旁边悄悄路过,不敢招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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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寒冷,月朗星稀。
月夫人坐在案边。翻看手中乐谱。
夏召舞穿着棉袄,伏在她的斜对面,却是想着心事。
这么安静的徒弟,连月夫人也觉得有些不太正常,放下乐谱,正要询问,却又心中一动,慢慢走到窗边,将窗户猛然打开。
冷风贯入。夏召舞抬起头来,却见窗外倒悬着一个瘦小人影。那孩子显然也被月夫人的突然开窗吓了一跳,瞪大眼睛僵在那里。
“进来吧。”月夫人无事一般,将女孩抱了进来,放在地上,随手关好窗子,将寒气隔着外头,又将她拉到案边,一同烤着炉火。
“月姑姑……”鬼圆圆两腿平伸坐在地上,自己捶了几下。然后冲着月夫人呵笑。
夏召舞虽也活泼,趴在那儿,毫无形象的样子,但毕竟是出身侯门,就算是自顾自的伏案,也是双腿并拢,以臀压腿。至少下身是正正经经的“正坐”姿势,她扭头看去,见这丫头就像是坐在地里泥间一般,怎么舒服怎么坐。完全就像是农村里还在流鼻涕的男孩子。
还有她那明显像要讨好月夫人的呵笑,怎么看怎么都像傻笑,让人觉得好笑得紧。
“月姑姑,”鬼圆圆瞪着月夫人,“我能叫你姑姑么?”
月夫人点了点头:“嗯。”
“月姑姑,”鬼圆圆小声的道,“你真的知道我娘是谁么?你能不能告诉我?”
月夫人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你爹既然不告诉你,自然有他的想法,你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鬼圆圆气得跳了起来:“都是这样,你们都是这样。”气冲冲地往外走。
月夫人亦是无奈。
夏召舞打了个呵欠,立直身子:“师父,我也去睡了。”
月夫人道:“你去吧。”
夏召舞立了起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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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圆圆气呼呼的走着。
这些人都是这样,知道的不说,不知道的也不说……啊,不知道的当然说不了。
什么“显秘”宗,有秘密都不说,还“显秘”,我呸呸呸呸呸……
方自没头没脑的走着,眼前黑影一幻,差点撞到一个人。
她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一个棉袄棉裙的美少女。
美少女半蹲下来,笑道:“小师妹!!!”其实真按岁数,她比鬼圆圆也大不了一两岁,只可惜鬼圆圆人瘦个小,个头最多也就是到她胸部。
鬼圆圆嘀咕:“不要乱攀关系,我跟你很熟吗?”
这臭丫头!夏召舞亲昵的道:“你爹以前是我师父的师弟,所以我们也算是同门,我叫你师妹不是应该的?”
“是这样的么?”鬼圆圆疑惑的道,“但我师祖可是玄关显秘宗上一任宗主,你和你师父又不是道家的。”
夏召舞道:“我师父说了,那是在你师父进入道家前的事。”
“是么?”鬼圆圆睁大眼睛,“既然是师姐弟,那他们的师父是谁?”
夏召舞翻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以前只觉得师父整天待在灵巫山,仅有金霞夫人那一个闺中密友,最后都没有来往,很寂寞很无聊的样子,却原来她也藏了那么多秘密?
“小师妹,我问你,”夏召舞用拿棒棒糖诱拐小孩子一般的笑容,微笑地看着脸圆圆的小师妹,“你傍晚时说,你爹怀疑我姐夫是暗……暗什么来着?”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鬼圆圆使劲跳脚,“他们连我娘是谁都不告诉我,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我爹怀疑你姐夫是暗、暗……咳、咳咳咳咳咳……”
趴在地上,一阵急咳……差点就说出来了。
原本就是入冬,天色已黑,她穿得又少,这一急咳,自不免趴在地上发着寒颤。
夏召舞无奈,干脆脱下棉衣,给她披了上去。
鬼圆圆抬起头来,有些发怔地看着她。夏召舞却又开始诱惑她:“乖,告诉师姐……”
鬼圆圆叫道:“不说不说不说不说。”往远处直逃。
哼,臭丫头,别以为能跑出我的手掌心。夏召舞身子一掠,追在她的身后,飘来飘去,阴阴森森地喊:“小……师……妹……”
鬼圆圆被唬得浑身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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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
月夫人本要上榻歇息。
外头传来一声轻咳:“月姐,你可睡了?”
月夫人顿了一顿,披了一件风衣飘到屋外,见鬼影子立在那里,很是无奈的样子,于是问道:“你莫非是来找圆圆?”
鬼影子苦笑道:“那丫头是否有来找你?”他本是聪明之人,女儿天一黑就不知去了哪里,联想到傍晚时自己与月夫人无意间的两句对话,自是怀疑她会跑来找月夫人打探。
月夫人道:“适才确实来过,已经离开了。”
鬼影子道:“月姐可有告诉她……”
月夫人不满道:“我岂是那种不分轻重之人?”又轻叹一声:“我们走走吧。”
两人沿大理石道,漫步而行。途中,鬼影子道:“月姐莫非已有情郎。”
月夫人错愕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鬼影子道:“只看月姐眉目含春,未语欲笑,此分明是心有所恋,鹅黄珠翠,淡妆细抹,此正是女为己悦者容,只此便知已是有人闯入月姐心头。月姐行止,与以前大不相同,也许你自己感觉不到,但腰柔语细,不经意间,失了以前的端庄,反多了风月二字,可知月姐已是深明男女之事的喜悦,且不是一次两次,就不知是哪家男子,能有这般福气。再看月姐你行走间……”
月夫人一阵头疼:“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还是跟幼时一般,尽研究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鬼影子笑道:“刘桑那小子,还真是好福气,有一个风华绝代的妻子也就算了,连月姐你都为他所趁。”
月夫人讶道:“你怎就知道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