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知道。

可是刚才饮酒的时候，她还是说了出来。

并不是她有意说的，而是情急之下，随口就那么说了出来。

当她想解释的时候，已经迟了。

一切都迟了。

纳兰千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愚蠢。

来之前明明再三告诫自己谨慎说话，可为什么见到古清风之后，还是犯了这么愚蠢的错误。

到底为什么？

纳兰千秋不知道。

她现在懊悔的恨不得狠狠的抽烂自己的嘴巴。

她笑。

笑自己太傻太天真。

此次见到古清风。

瞧着悠闲自在的古清风，瞧着无所事事的古清风，瞧着谈笑风生的古清风。

纳兰千秋以为古清风沉睡万年之后，人变了。

变的平凡世俗，变的幽默风趣，也变的明白事理。

直至现在，直至古清风离开之后。

纳兰千秋才意识到这一切都只是自己以为而已，都只是错觉罢了。

古清风还是当年那个孤傲霸绝的赤霄君王，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九幽大帝。

从来都没有变过。

“这一趟，我不该来……”

纳兰千秋就那么站着，怔怔的自言自语，道：“我也不该见他……”

“娘娘。”

旁边一直守在纳兰千秋旁边的老者说道：“要不……让瑾儿去劝劝幽帝吧？您不是说幽帝最疼爱瑾儿吗？瑾儿若是出面的话，幽帝或许会改变注意。”

纳兰千秋皱着眉头，闭上眼，一副很伤神的样子，摇着头，说道：“若是教唆瑾儿去劝他的话，今日我们两个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一个未知之数。”

“啊？”老者大惊，问道：“为什么？”

“我已经犯了一次愚蠢的错误，我不想再犯第二次……”

“那……娘娘，咱们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

身着盛装，原本气势凌人的纳兰千秋，此时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憔悴，道：“我哪知道怎么办……”

“娘娘，幽帝最后说的那两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让你带话给九天，说他回来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倒你听不懂吗？”

“九天仙道当年为了除掉他，一次又一次的围剿他，追杀他，审判他……现在他回来了，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呵呵……”

莫名。

纳兰千秋睁开眼，抬头仰望着苍穹，望着悬挂在当空中的那一轮大日，笑道：“从一开始，我大师姐就劝你们，不要去惹他，而你们呢，仗着自己是九天仙道，不听劝说，执意要除掉他，可结果呢？这么多年过去，你们除掉了他吗？”

“没有，你们非但没有除掉他，反而还一步步将他推向了原罪的深渊，现在他已经站在了原罪的深渊里面，你们满意了吗？”

“当年，你们亲手将他推向深渊的时候，是否想过有一天，他会在深渊里面像恶魔一样盯着你们？”

“你们没有想过，一定没有想过，高高在上的你们，自以为制霸着天地，便可以为所欲为一手遮天，又怎会想过这天地就是深渊呢。”

与其说纳兰千秋在自言自语倒不如说她是故意说给九天仙道的那些老祖听。

“他刚才说的话，想来你们也听见了，他说他回来了，诸位都等着吧，等着他来自深渊的审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