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兵马在西夏境内攻城略地时,环州城外的仁忠大营却是气氛沉重。
分兵四掠了一日,没有给汉人留一丝口粮,但是所有兵马只抢回了二十万大军半日的粮草,也就是说停了一日,大军的粮草还少了半日的。
一众将领商量了一阵,也没商量出一个结果,只能各自散去。
等到众人都走了,仁忠却又让人招来心腹将领。
“如今形势便是这样了,这里没有外人,大伙都说说有什么对策?”
一个番将道:“既然抢不到大军的粮草,那也只能减少大军的数目了。”
一众人闻言,也都思量起来。
“说的也是,尤其那些汉儿撞令郎。现在我西夏形势吃紧,梁国太子又带兵打入了我国,即使带他们回去,也难保他们不起异心。”
一个番将怀疑道:“即使抛弃撞令郎,大军也还有十五万人,和现在的局面并不会差太多吧。”
先前招降薛嗣昌的番人咬牙道:“依我看,不如选五万精兵出来,让其余兵马自寻生路。这样一来,五万精兵就有八日的粮草了。如果宰杀战马的话,足可撑十几日了。”
“什么?那不是要放弃十五万兵马,国主和晋王两路兵马已经损兵折将,我们再丢弃十五万兵马,即使退回去了,又拿什么阻挡梁国兵马。”
“如今形势便是这样,再不下决断的话,恐怕二十万大军会全数崩溃。将士们听得国主和察哥大败,都已军心不稳,一旦断粮,必然兵变。与其这样,还不如保住几万兵马。谁还有更好的办法?”
一众番将闻言,顿时都安静下来。
仁忠看只有这一个办法,无奈道:“如今也只有这样了,不过我们可以留下十万兵马。这样一来,大军可以有四日粮草,再宰杀一些战马,足可以支撑回去了。”
一个番将道:“另外十万兵马知道他们被放弃的话,恐怕马上就会兵变了。”
“支开他们便是,明日遣他们去抢夺粮食,等到他们走远,我们再拔营北上。等到他们发现,想要追我们也追不上了。”
仁忠又和众人商量了一番,定下留哪些兵马,抛弃哪些兵马,这才散去。
次日大早,仁忠便接连派了多支兵马往东、南两边的村坊去劫掠。
等到准备抛弃的兵马走远,仁忠当即拔营而起,绕过环州,向西夏而去。
薛嗣昌正在城中盘点他的家财,他也知道以太子对卖国贼的痛恨,不杀他便是万幸了,绝对不会再给他官做。
薛嗣昌仔细看着一个玉雕,想象着日后做富家翁的生活。他为官多年,朝中蔡京、高俅等人都是贪腐成风,他也不例外,积攒了颇多家私。即使大梁朝廷不赏赐他,他的家财也足以让他富贵后半世了。
收集一些书画,再买几房美妾,不用操心政事,不用勾心斗角,倒也惬意。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厅外传来。
薛嗣昌把手中的玉雕放到一旁桌子上,正襟危坐。
环州团练使狄坤快步进来,抱拳道:“大人,城外的西夏兵马突然拔营了。”
薛嗣昌突然站起来,道:“什么?刚刚不是还来报说,西夏派了许多支兵马四下抄掠吗?”
狄坤点头道:“先前确实派了不少兵马出去,只是刚刚营中大军却是全部拔营而起,往北去了,还有许多辎重车辆。先前出去抄掠的兵马也没返回,难不成仁忠抛弃了他们?”
薛嗣昌想了想,拍案道:“不好,仁忠这厮多半是放弃一部分兵马,保存精锐了。”
狄坤闻言,道:“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