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扶着惠娘坐下,自己才在旁边落座,呼吸有些粗重,显得他情绪激动,但在努力压抑:
“你离开孩子也有不少日子了,料想心中也很担心和记挂吧?回头看看,挑个时间把孩子接过来……你不用担心我跟你作对或者怎样,孩子的事情,我尽量尊重你的意见,孩子的名字,我也跟你共同商议。来来来,这里有几个名字,你先看看,哪个名字合适,选下来,我向你保证,他绝对可以进我沈家族谱,怎么也不会薄待了!”
说着,沈溪再次把之前的纸张拿了出来,上面写着几个名字,字迹工整,一点儿都不潦草。
沈溪未刻意表现他卓尔不凡的才学,只是简简单单的名字,跟他长子沈平名字相似,都是为了让孩子可以简简单单平安快乐过活。
站在惠娘身后的李衿,看到沈溪为孩子准备的名字,心中一阵高兴,见惠娘也在瞅上面的字,赶紧接过纸张,拿给惠娘看,口中惊喜地说:“夫人,您之前不是一直念叨这件事吗,说明老爷对少爷很关切……”
惠娘没有回答,也不伸手接那张纸,只是不断抹泪。
沈溪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惠娘的怨气比他还要大。在官场锻炼日久,沈溪年纪轻轻便缺少锐气,做事老成,甚至在生气时也会从对方的立场考虑,不会计较太多,这就是所谓的宰相肚里能撑船。
而惠娘则生活在一个相对偏激和狭隘的世界里,所以气性比起常人更大,很多时候都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沈溪冷静了一下,柔声道:“衿儿,你先放下吧。今日我微服出游,没有太多时间耽搁,先过来看看你们的情况,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有多余时间的话可以坐下来一起吃顿饭。你们是我的女人,即便我不能时时陪伴在你们身边,但只要有机会,便会想办法抽出时间……”
李衿很懂事,她知道自己是沈溪和惠娘之间的润滑剂,在沈溪和惠娘有隔阂矛盾时,她必须要出面调解。
李衿柔声道:“夫人,老爷难得回家来,咱们还是好好陪陪老爷吧……”
惠娘经过一段时间的哭泣后,情绪好了些,她擦了擦眼泪,问道:“老爷好不容易回趟家,不留下过夜么?”
沈溪当然想在惠娘处过夜,但他知道,自己身为两省总督,这次又是一个人出来,时间久了必定会引起旁人怀疑,进而有针对性地做出种种布局,设下圈套加害,故此只能在天黑之前回去。
他有些为难地说:“我昨日刚到南昌府,人生地不熟,再加上之前有风声说,有人欲对我不利,到地方后有意加强了安保,光守护巡抚衙门的兵丁就有五百人,我若留在此处,恐怕会连累你们……”
“对了,我这边有个办法,你们可以换上衣服,跟我一起回巡抚衙门。那边基本无人识得你们,咱们相处也不担心有人打扰!”
惠娘打量沈溪,眉宇间带着疑问,她那灵动的目光好像在说,你敢公然带我们进巡抚衙门?
沈溪走过去,轻抚惠娘的鬓发,道:“惠娘,你跟衿儿都是我的女人,我这次来,也想多陪陪你们……好吧,我决定了,暂时不会回湖广,即便回去,也会让你们跟我一起,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