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弥散着一股难言的暧昧气息。喜欢跟他亲近,却不代表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说到底他们还只是男女朋友,还不是夫妻,顾小鱼还没想那么远……
心已经快蹦到了嗓子眼,她不敢乱动。
但半宿过去,江队长却什么也没做,只是握着她的脚仔细端详,微微皱着眉。指腹不经意触上她脚掌心,弄得人麻酥酥的。
顾小鱼哼哼了几声,痒得又想缩腿,江喻白却不让,死死地钳住她脚踝,轻声启口,满是宠溺:“不闹,媳妇儿。”
低徊缠绵的男低音一启口,顾小鱼顿时没了脾气,弱弱地点了头:“恩……”
“媳妇儿乖。”江喻白道,起身亲了亲她脸颊,又蹲下,握住她另一只脚。
顾小鱼实在是想不通江喻白这是在干什么,却下意识地觉得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一开始尚有些心慌忐忑,但他却始终如一地只是在看脚而已,顾小鱼渐渐松了口气。
他要看,就由他去了。顾小鱼不躲,还配合地把两条腿都给他伸过去,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专注的男人有一种难言的魅力,江喻白特为尤甚。
他干刑侦出身,做起事情来有一种常人都不具备的严谨细致。换了别人一眼就下定义的答案,他反反复复地检索,耐心十足,眉头皱得越是紧,就越是迷人。
顾小鱼心里泛着甜。好像被他捧在手里的不是脚,而是她那颗早被宠坏的少女心。
“二白你衣服呢?”顾小鱼问。
“湿了。”
好端端的衣服怎么会湿?顾小鱼不是很明白,正欲追问,目光蓦一落在他那一身精壮的肌肉上,脸上一红,又默默埋了头。
强光从眼前一闪而过,床边的木地板上残留一滩水渍。逆光看去,尚能在其中寻到晶莹剔透的小亮块,像是玻璃杯打碎后留下的渣滓。
水渍边缘一条摩擦出的划带清楚地表明先前有人踩过了这危险地带。
——这房间里除了她,还有谁会去踩这东西?
那条划带显然是她先前下床蓦然踩滑的一脚。
顾小鱼愣了愣,顿时便有些明白江喻白赤着上身的缘由,再看看突然对她脚产生浓厚兴趣的江喻白……这才恍然大悟人家拉她腿过去,只是担心她光着脚跑出去,脚被地上的玻璃渣割伤——
江队长就是单纯地怕她受伤而已,她这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脸上“刷”的一下红了个透,越琢磨越觉得羞人,顾小鱼整个人都不太好。
可这也怪不了她。两人感情发展得太快,短短几月就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这种时候不论发生什么都在情理之中。二白对她好,她不该胡思乱想,但是正因为对她好,她才会不由自主地妄想到未来,甚至是想到一些难以启齿的私事上去。
那些私事说起来就实在叫人脸红心跳了。顾小鱼暗自红了脸,蓦一抬头,正见江喻白起身靠了过来。
没见她被割伤脚,他似乎是松了口气,可是抬眸看着她,脸色却无比地低沉。
这一觉醒来,顾小鱼总觉得脑子不太够用。不太懂江队长这是怎么了,就听他柔声问道:“还难受吗媳妇儿?”
“什么?”顾小鱼不解。
他微微皱了眉:“烧了一晚上,还难不难受了?”
“我发烧了?”
江喻白不答话,瞧她一脸茫然的样子,极为无奈地抿了抿唇,到底是拿她没法,熟练地找出了体温计塞到她腋窝下夹着,要测她的体温。
“我怎么发烧了?”顾小鱼还在状况外。
“上次感冒没好全,或者是喝了酒,受了寒。”江喻白提出了两个猜想。
听起来挺有道理,但顾小鱼想了想,总觉得不应该。
上次感冒她虽然只吃了一顿药,可第二天身体就不难受了,再加上这么多天的调养,就算是再顽固的病根也该散了。喝酒受寒或许是一个理由,但她也不至于脆弱成这样,毫无征兆地就病倒了吧?
虽然比不上江喻白这体格,可在大学里,她也是出了名的国防身体。说她能毫无理由地病倒,顾小鱼自己都不信。
两个理由均不置可否,顾小鱼想了想,倒还真想出一个理由。只是一想到这理由,顾小鱼心里一沉,尽是酸楚。
她忽然沉默了。
江喻白眸色一沉,跟着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