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易一脸肃然把城隍印搁置在玉台上。
金色大印催动城隍神力,一层光辉从玉台扩散。自城隍府涌遍全城,在荀易刚刚建立的结界外再度施加力量。
“这样就可以了?”
“嗯。这就成了。”文判点头,看玉台已经激发禁制,神色一缓:“有这个镇妖封印在,那家伙在城里面的时候实力会被镇妖之力压制。回头把降妖将军调回来追查即可,他是这方面行家,手中还有各种降妖法器。”
荀易心下一安,扫视这片场地。
这是城隍府邸后面的玉台群。在描绘太极图案的广场上伫立十几根玉台柱。每一根玉台柱上铭刻的力量截然不同。
曹侯刻下这些柱子,只需要城隍大印轻轻盖章,就能激发玉台柱里面的力量,通过太极广场影响整个晴隆城。
玉台柱飞舞无数荀易看不懂的神篆,覆盖太极广场抽取曹侯预先留下的神力。
突然,荀易看到太极广场更远处的一个黄土台,那个黄土台的位置距离城隍后殿很远,周围空荡荡的黄土地,只有十丈之外竖着四根大树。
“那是什么!”荀易伸手指着那个破烂不堪的黄土台。黄土台贴着各种符箓,似乎里面封印着什么大恐怖之物。
文判忌讳莫深,道:“那是城隍府的禁地,即便是我们,老爷也不让去。公子作为代理城隍切不可前往。”
“哦。”荀易心中好奇,但文判根本不给他关注的时间,强拉着他回到前殿。
城隍府很大,这本就是曾经的前朝行宫改建,二人走了半天才回来前殿。
荀昙施展《十二花律》中的“清荷承露”,滴滴露珠如银丸滚落在胡晓曼伤口。
六月雨打夏荷开。清荷承露,是十二花律中象征六月花期,也是花律中负责治愈和净化的招数。
玉露从青紫斑斑的肌肤渗透,就连胡晓曼被打断的腿也逐渐复原。
另一边,白福施法将胡大岭的头颅和无头鬼结合。只见头颅中飞出一道红光,喷洒鲜血的脖颈顿时被红光裹住。接着,头颅安放在脖颈,完美契合,只有一道浅浅的刀伤。
胡大岭魂体复原,对荀易等人拜谢:“多谢城隍老爷以及各位上神相救,小人才有和女儿相见的一天。”
这时,荀昙把胡晓曼唤醒,胡大岭亲自解说其中缘由。
胡家父女因为胡夫人早亡,所以父女俩相依为命。胡大岭在年前因为被朋友撺掇,去外地做生意。本来小赚了一笔,但后来在广耀山时被一个怪人拦住,非要和胡大岭打赌。胡大岭是个老实人,扭不过去便跟着赌了。
结果,喝了点酒,酒后狂性大发直接把自己挣的钱统统赔里面,最后还跟那人以命赌命,最后头颅被人砍下,只有一道亡魂飘飘荡荡成为无头鬼。
穷赌害人啊!荀易摇头不语。
“想来是那妖鸟不知从何得到胡大岭的头颅,而胡大岭也机缘巧合,无头鬼飘入城隍境内。”文判推测道:“广耀山并不在我们陇川境内,这件事需要好好查查。回头小神跟隔壁郡的几位同僚聊聊。”
“对了,小人之所以能够回归晴隆城,是得到一位画师的帮助。”
“画师?”
胡大岭有些不确定:“那画师似乎也是晴隆人士,只是神智有些不清,时常癫狂,我跟他偶遇之后,他用手中画笔将我送到晴隆城。”
荀易苦苦思索城中画师们的名字,只听白福道:“天底下能人异士诸多,难保不是有人见你可怜,从而出手相助。公子,你别忘了,你那同学给你说的话?”
是啊,杨轩是怎么看到鬼头鹫的?
“天底下能人太多,各位大神在凡尘选择自己的眷属,建立自己的修行门派。指不定路上一个乞丐,就是哪位大神转世。指不定随手抓一个卖菜小贩,就是正在历练中的修士。”文判笑道:“公子无需在意,依公子的脾气,想必也招惹不到他们。”
武判深深看了荀易一眼:“没错。公子与人为善,乐于助人,说不定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就帮助过某些大神,而那些大神则设法暗中保护,所以公子这辈子福缘深厚,也在情理之中。”
荀易听着,突然想到自己的心疾,叹道:“但愿如此。只是若真有人这么照顾我,直接帮我治好心疾,这才是最大的帮助。”
白福几人相互看看,各自撇开目光,不敢接话茬。
胡晓曼父女相见,胡大岭将情况解释后,胡晓曼突然对荀易下跪:“多谢荀公子对我们父女的救命之恩。”
荀易赶紧将她扶起:“都是同学,不用这样。”拉胡晓曼起来,询问那怪鸟的情况。
胡晓曼沉吟道:“原先以为是父亲在外压力太大,又因为杀人之故所以才性情大变。”犹豫下,把床底下那些人的身份说了。
“几日前,我有一次回家晚了。有两个市井无赖趁机想要轻薄我。正巧父亲,不,这妖精来得及时,就把那两个无赖给杀了。后来藏在床下也没人察觉。”
正因为胡晓曼误以为“父亲”是为自己杀人,所以才帮忙遮掩。后来持续杀人,也仅仅以为是性情大变,担心自家父亲也没举报。
如今想来,恐怕那妖精仅仅是为吃人头。
胡晓曼将后面被害人的身份一一说了,但最开始两个无赖,实在是不知道身份。
荀易道:“如果是市井无赖,官府那边恐怕连记录都没有。文判,这两天可有魂魄前来?”
“没有,应该是魂魄被拘束……等等——”文判想起一件事,将自己顺手带回来的那些尸体仔细检查,凝重道:“这些被肢解的尸体根本没有魂魄碎片,似乎所有魂魄都被那鬼头鹫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