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平亭,陇右道唐军大营。
中军大帐中,五十多岁的皇甫惟明一脸刚正地坐在主位上,左右两侧坐满了文武官员大将,皇甫惟明的眼神之中却有着常人无法看出来的焦虑,自进入十二月,吐蕃大将莽布支又奉了吐蕃赞普犀德祖和大论坌达延的命令率军三万来攻,这十几日以来,双方在西平亭以西十余里的战场上你来我往打了好几场,都没有占到便宜。
对于唐军来说,在这冬天雪地的高原地带作战本身就很不习惯,不少人出现了高原反应现象,而对吐蕃军来说,他们本身就生活在高原上,常年习惯了寒冷的天气,根本就没有高原反应一说,对峙这么久,如果不是占着训练有素、兵甲犀利,唐军只怕抵挡不住,如果再拖下去,形势只会越来越对唐军不利。
皇甫惟明一身明亮的甲胄,双手撑在膝盖上看着左右两侧的文官武将们,沉声道:“最近两场战斗我军伤亡不小,吐蕃军虽然也损失了不少,但是天气对他们对他们有利,我军不耐冰雪风寒,冻伤失去战力者不在少数,诸位有什么办法可以打退吐蕃人,待来年再做计较!”
大帐中文官武将们纷纷低声议论起来,就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献计献策,这让皇甫惟明的心开始慢慢下沉。
这时节度判官张博济对皇甫惟明拱手道:“大帅,日前西海都督府都督、西海郡太守、河西大斗军使赵子良将军不是派人来说他已领兵从新城出发南下逼近长宁配合我军作战了吗?以下官之见,不如请赵将军率兵猛攻长宁,只要拿下长宁,赵子良就可以从北面向莽布支造成压迫之势,如此一来,莽布支就两面受敌,必然军心慌乱,士气低落,届时我军再一鼓作气发动猛攻,定然可以一战击溃莽布支!”
听了张博济的话,帐内文官武将们不少人都点点头,同左右两侧的同僚低声议论起来,皇甫惟明思索一番,点头道:“这倒不失为一好计策,只不过这就要看赵子良何时能够攻下长宁并率军南下了,本帅又对赵子良没有统辖节制之权,此事不在我掌控之中,本帅心里没底啊!”
张博济又建议道:“大帅不如派八百里加急送信去凉州给王倕大人,请他暂时将赵子良的节制之权移交过来,待打完此战再返还便是!”
皇甫惟明伸手摸了摸长须,思索一阵,点头道:“此事可行,就这么办吧,张大人,就劳烦你替本帅草拟信函!”
“诺!”张博济答应一声。
这时从外面传来一声长长的报号声:“报——”
话音落下,就见一个小校快步走进来向坐在主位上的皇甫惟明下拜道:“启禀大帅,营门外来了一将,自称是西海都督、太守、大斗军使赵子良将军的扈从家将,说是奉了赵将军之命有紧急军情要向大帅当面禀报!”
“哦?”皇甫惟明与判官张博济互相看了一样,当即挥手道:“带此人进来!”
“诺!”
不一会儿工夫,刚才那小校就带着一个全身披甲、浑身杀气腾腾的壮汉走了进来,那大喊见了坐在主位上的皇甫惟明,当即下拜道:“小人玄一,奉我家将军之命前来拜见皇甫大帅!”
皇甫惟明听了玄一的话,看向坐在右手边第二位的河源军使王难得,问道:“王将军,你曾经是大斗军副使,给赵将军做过副手,可曾见过此人?”
王难得仔细打量了玄一一会,对皇甫惟明抱拳道:“大帅,末将认得他,此人确实是赵将军的家将扈从玄一”。
皇甫惟明之下放心了,问道:“玄一是吧?你从新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