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一时间。
御书房里,今上看着底下跪着的晋王,眼中带着深深的寒意:“你说你从没说过那样的话,这么说那些话都是安国和徐卫风自个胡编乱造的了?”
“正是。父皇,儿臣敢以性命担保,如若儿臣说过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就让天打五雷轰,烂心烂肺不得好死。”
晋王跪在那里痛哭流涕,对着今上指天发誓,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儿子也不知道皇姐怎么会跟外甥那样说,儿子确实是冤枉的啊。如若父皇不相信,儿子愿意以死谢罪。”
昨夜他招幕僚商议过了,大家一致都认为徐卫风说的那些话,他抵死都不能认下。如果认下了就是承认了自己有不臣之心,必然会遭到皇上的厌弃。
一定不能承认,只要认下了就是不死也全完了。
不认,父皇担不起逼死儿子的骂名,迟早自己还会有洗白的机会。
晋王这样想着,站起来用一种悲壮凛然的神色看着今上,涕泪横流:“儿臣不孝,只有以死谢罪,来世再报父皇的生养之恩,只愿下辈子还能承欢父皇的膝下,做父皇的儿子了。”
说罢,他一头猛地冲着殿里盘着金色五爪金龙的蟠龙柱上撞过去......
今上怒极而笑,随手抓了御案上的一个伏牛镇纸砸过去,镇纸砸中晋王的膝盖让他腿脚一软,整个人一下子趴到地上。
晋王痛哭起来,趴在地上不住地以头抢地。
“你好,真的出息了。你说,你这是想干什么?用死来威胁朕?想让朕担一个逼死儿子的名声?”
还是吃定了自己不会真的任凭他去死?
今上心里顿时对这个儿子心灰意冷起来,合着昨晚他的那几个幕僚商议了一整夜,就是给他出的这样的主意?学文臣撞柱子?
这个儿子他原以为是个好的,原来到底是他看走了眼,这个也不过是如此。他其实一直都是藏的极深,从没有暴露过他的野心罢了。
作为一个皇子,有野心他不奇怪,可是这样虚伪,不一边私下里盯着自己屁股底下的位子,一边极力隐藏着,还可笑的没担当,出了事只会把责任推脱给别人。
“父皇,儿臣不敢......”晋王噎住。
“滚出去。回去把孝经抄写五百遍,抄完了再来见朕,滚。”今上看着晋王退出去,小心翼翼地掩上门,不由颓然地靠坐在御座上,好一会才缓过气来。
总算过了这一关了。
门外,晋王稍稍擦去脸上狼狈的痕迹,犹豫了一下朝后宫走去。
涵兴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