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宝殿中香烟缭绕,灯烛辉煌,住持僧带领寺院两序大众上殿课诵。僧众们都按自己的位置排班站立,住持站在进门左边,僧值站在进门右边,首座、后堂站在佛像左边,西堂、堂主站在佛像右边,维那站在后堂旁边。
维那敲响大碧,率众唱诵。站在他旁边的当值悦众及其他打犍椎的僧人,手持引磬、鱼槌、铰子、铛子等,组成一支梵唱乐队。
佛音声中,李冰顿觉神清气爽,心如止水。
空明禅师几个月前在李冰第一次拜访后,即为李冰登记了办理居士证,如今,三月考察期已满,当李冰昨天从陈家村赶回栖霞古寺后,空明禅师就把居士证交给了李冰。李冰也因此正式皈依佛门,成为佛陀俗家弟子。
大殿中,僧众分列两边,序职愈高者愈站前面。禅堂僧众位于念佛堂僧众的前面,最后一排则为云水僧,云水僧后为居士的行列。早殿开始,若没有僧值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离开大殿。李冰怀揣着居士证,虔诚地站在僧众后面,跟着僧众做着早课仪式。
礼佛、念《大佛顶首楞严神咒》、绕佛、归位。在第一堂早课后,李冰刚透了口气,第二堂早课又开始了,紧接着又是礼佛、念《三扳皈依》、《大悲咒》、《十小咒》、《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韦驮赞》。
漫长的仪式结束后,李冰不禁心中感叹,原来似清闲的僧侣生活,竟然也如此劳苦。
早课结束后,僧侣和居士各自离殿回堂休息,李冰紧跟着空明禅师来到了他的禅房中。
李冰虔诚地双手合什请教空明禅师道:“大师,刚才众僧唱诵的一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什么意思?”
空明禅师淡淡地说道:“这句来自于《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是般若经系列中一部言简义丰、博大精深、提纲挈领、极为重要的经典,为大乘佛教出家及在家佛教徒日常背诵的佛经。”
“经中所说的‘舍利子’,并不是佛陀涅盘后留下的佛骨舍利,而是指佛陀‘十大弟子’中号称‘智慧第一’的舍利弗尊者。此经即为舍利弗与观世音菩萨论自性的记录,以空性为主旨。”
“《心经》中的色,不是世俗之人理解的色,而是指大千世界的物质。空,也并不是不存在,而是指事物的生、住、病、死四个阶段,得到并不意味着永恒。”
“这么和你说吧,就如上次你拿来的那面古铜镜,本来是朱元璋为严氏娘娘所铸,但它根本没进入严氏墓中。所以这铜镜就是色,严氏墓中并没得到,对它来说就是空。给大太监王斌得到了,可是他早已经死了几百年,这曾经到手的古铜镜现在并不属于他,这对他来说又是空。”
李冰若有所悟,陷入了沉思中,过了一会说道:“大师,我有点明白了,这部经讲述的就是‘般若皆空’。就象我们一路上所经历的可怕古怪的事,其实一切自有天意,有的人命中注定该死,不论如何挽救,最终还是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李冰此时心中所想的是,他和赵婉儿一行人,想解开乾陵的秘密,到底是天意还是他们强为。
空明禅师在边上露出微笑说道:“李冰,你初入佛门,为我佛俗家弟子。许多东西你还不懂,这部《心经》字数最少,容易背诵,要理解可大为不易,你可先背熟,以后再慢慢而悟。”
李冰又问道:“大师,你另外推荐我的两部经书又各自讲解的什么?”
空明禅师缓缓说道:“《金刚经》是佛陀还没圆寂时与十大弟子之一须菩提尊者及众弟子的对话编录而成。”
“经文中讲说一切世间事物为认知的客体,实相者即是非相;主张离一切诸相,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即以爱住其心,以无爱住其心,以般若智慧契证空性,破除一切名相,从而达到不执着于任何一物而体认诸法实相空性的境地。”
“佛陀说他入灭后,五百年为正法时期;此后五百年为像法时期;再后一千年就是末法时期。推算起来,现在正是末法时期,伪佛者众多,邪师说法如恒河沙。金刚经为万经之母,凡是与金刚经教义相符者,即为正经;与金刚经教义相违背的,即为伪经。”
李冰有些茫然,他叹口气道:“这经书博大精深,我着似乎有所悟,却又不能完全解其意。”
空明禅师笑了一笑道:“要真正悟通任一部佛经谈何容易?真正修行一辈子,也不能完全解一经真义。得经文真义者,非佛菩萨即圣。你可在现实中,对照此经加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