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宁接过匕首,深吸一口气,果断地切掉了兔子已经断了骨头,但还连着的后腿……
二柱香后……
截肢的野兔安静的躺在单独的窝里,平稳的呼吸着。
兰儿与梅子在坐在席间发傻,不肯下筷子。
林小宁与魏清凡面不改色地吃着热锅子,曾姑娘也不动声色吃着。
林小宁乐道:“曾姑娘,这羊肉好吃,来,吃一块。”
曾姑娘慢慢地说:“林二小姐,医术精湛,连失传的华陀术都会,天下奇医,我今日心服口服……”
林小宁道:“曾姑娘莫要这般客气,这般谦虚,这华陀术也叫缝合术,对于已碎掉,不可再接的断骨,用此术,可保得性命;还有,孕妇难产也可用此术,开腹取出胎儿,再缝合,可保母子平安;还有外伤伤口面积过大过深,可用缝合术,让肌肉相连,愈合得更快,且不会有隐症;还有许许多多的地方可用此术,一会儿,你亲自把另一只兔子的箭伤给缝合一下,那个快,完了后,你有什么想问的尽情问,我们痛快喝,痛快吃……”
曾姑娘再也忍耐不住,放下筷子,脸色发白。
林小宁道:“吃啊,曾姑娘,今日的汤底是人家清凡送来的,好喝着呢,肉香浓郁,伴着酒鲜。这沾碟,可是我家小香亲手调的,味可好呢,来尝尝,这个鸡腿不错,曾姑娘吃!”
曾姑娘扭头道:“吃不下!”
魏清凡笑了:“小姐,你赢了。”
林小宁笑问:“清凡,你怎么没事?”
魏清凡道:“小姐你都没事,我怎么会有事,我可是汉子。”
林小宁道:“清凡真是好汉子,你说我这个医仙的封号讨得在不在理。”
“在理。”魏清凡笑道。
林小宁又笑:“曾姑娘说你们魏家酿出清泉酒这般琼浆,是天人才得品,魏家将天人品的琼浆带于世间,让世人在一天辛勤劳累后,得以畅饮快慰,人生圆满!是造福于百姓,是功臣,回京要请她爹爹上折赐官于魏家呢。”
魏清凡感谢地对曾姑娘温言:“曾姑娘,我对求官之事万万不敢苟同,但曾姑娘对我魏家的心意,我明白的。”
曾姑娘淡然道:“求官之事,是我的想法,无关心意,求下来后,魏家或是不受,可自己去和皇上说明。”
曾姑娘说完,眼睁睁着看着林小宁大块朵颐,吃得不亦乐乎,忍耐着问:“林二小姐怎会华陀术?华陀术失传千余年,是千年来,一直被医者谈论却无从下手之术,更有一些医者认为只是传说,根本没有这样的医术。可千余年后,今日,桃村,竟然有林家二小姐会施华陀术……林二小姐,医仙啊,医仙,请问师从何人?”
林小宁涮了几片肉放到碗中平静地说:“华陀术失传1000多年,却只是世间传言,其实他老人家的手稿在狱中被人带了出来,传给了后人,但世世代代后,手稿也只能识得些许,因缘巧合,我也得以习之一星半点。我今日便向曾姑娘诉说实情,那白酒克不净之物之事,便是华陀术其中所说,我只知浅显,开颅是万万不会,但在四肢上缝合,或是孕妇难产,还有截肢,倒是会一些。”
曾姑娘听得呆了,痴痴神往地又问:“林二小姐怪不得知心法,也是华陀术中所言?”
“正是。”林小宁道。暗想:宋朝过后应是元朝,但按这年代的书上所书,宋朝过后却是名朝。名朝已立朝百余年,按公元算法,现在应是1380年左右。华陀啊华陀,这个名朝都是知道你老人家的,你老人家可曾想,在你离世1800年后,一个叫林小宁的女人,把她并不精通的西医外科术,带到你离世1100年后的时代,以你之名试图把外科术发扬光大!华陀啊华陀,你老人家在天有灵,可要保佑我不会因此举而不得善终!唉,你老人家在天之灵看到1800年后,西医大行其道,你心何感啊!你那失传的医术啊,使世世代代的医者们唏嘘无比的的医术啊!
想到此,林小宁不仅长长叹息……
曾姑娘痴痴看到林小宁的表情,毫无悬念地被感染了,动容地轻声说:“林二小姐虽然只得浅显,但也是传承,华神医终是有了后人,华陀术如此神奇,可以一理通百理通,百余年,就可以摸索出更为精湛的华陀术!林二小姐,我猜,你师傅定是隐世高人,不便透露身份姓名,从小便识你天资聪颖,偷教你医术。我知,能得失传华陀术者,岂是常人,林二小姐也不是常人,我今日有缘在林二小姐处,得以习到华陀术冰山一角,此生之幸也!”
林小宁道:“我师傅已去了,不在人世了,我十二岁那年去的。我感伤我师傅找错了传人,你,曾姑娘才是医者中的圣者,有纯粹的医者之心,才是华陀术最好的传人,你在桃村这阵子,我且将我所学,一一倾囊教授,我只求姑娘一事,就是要把华陀术光明于天下,以圆我师傅一生夙愿!”
曾姑娘无比激动地站起身,眼红红地颤声道:“林二小姐说得可是真的?!”
林小宁道:“当然是真的!”
曾姑娘恭敬地给林小宁施了个大礼,道:“林二小姐品性高洁,若不嫌弃,今天我便与林二小姐结拜金兰姐妹!华陀术我立志一定在名朝将其发扬光大!我终是明白了林二小姐为何好种地,那样的隐世高人带出的传人,岂是我俗世之辈可以理解!心法、天下肉眼瞧不见的不净之物、麻沸散、华陀术,追源,虽有源头可追,可能得其传承,那是千年万世修得的因,那是看破了世相,才有的缘,那本不是世俗之术啊,我今得见,是福,林二小姐,你将此术传入世俗,造福万民,所积福报,千年万年也修不到的啊?”
林小宁问:“曾姑娘你是修佛之人?”
曾姑娘道:“不是,只是我师傅是京城菩陀寺的药承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