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紫默闻声,回头瞪了小丫头一眼,说道:“自然是没说要来,你家小姐我只是看着这铺子的设计很是有趣,就想进来瞄一眼,孰料这小伙计这般热情殷切,瞧瞧,就连茶水都给咱们端上来了,此刻也只能装模作样的等会儿了。”
冰燕一听,神色顿时不安了起来,这条街上的店铺可都是有背景的,谁知晓这药铺的东家是何人,若是被人知晓自家小姐来这儿讨茶吃,岂不是要丢尽了萧府的脸?倒是老爷责怪起来,自己岂不是要受罚?
喝完了一盏茶,萧紫默正欲起身离开,便听到对面柜台处传来一道哭诉声:“掌柜,您怎可这般做生意?那血燕我可是付了银钱的!”
萧紫默循声望去,就见一干干瘦瘦的男子正站在柜台前面色黑沉,正哆嗦着双唇掩泪。
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竟是在此哭鼻子,可当真是没出息极了,萧紫默正欲抬脚出门,忽的听到柜台后的掌柜开口道:“周秀才,我自是知晓你拿这个血燕是有用处的,可是咱这铺子没进到货品嘛,怎的拿给你?若是有,又怎会不卖给你?”
还有些激动的干瘦男子抹了一把泪水,冲着铺子中的众人说道:“各位街坊乡邻,我周树仁也不是无礼之人,我家老母卧病在床已久,前些日子得了妙方,说是能祛除顽疾,只是得需这味爪哇血燕配药,所以在下就付了五倍的价钱,足足二百两纹银,让一一零药铺的赵掌柜帮我买到这味药,今日一早儿,赵掌柜还让人捎信说可以来取药了,岂料我此刻来了,他却是又说根本没有什么血燕。”
赵掌柜闻声,早已有些不耐烦起来,摆手说道:“那是我一时疏忽,看错了,银子我会如数退还给你,你还是去别的药铺看看吧。”
萧紫默听到此处,也便是明白了一二,上前两步说道:“若是办不到就莫要收下人家的定金,既是收了定金,不管事情多棘手,也应该给人家一个交代,掌柜浪费了这周秀才多少时日?这个可以不计较,然周秀才的母亲可是等不起的,这事儿即便是告到官府,怕掌柜也是没的解释吧?那周秀才这便是去报官吧,让巡防营的差爷过来看看,是真的没有这血燕还是有人想囤积居奇,卖个高价?”
站在柜台后面的矮胖掌柜闻言,转眼瞧着面前眸子中闪着精光的女子,脸色忽的一变,摸了摸脑门上的汗珠,拱手说道:“这位小姐,此事并非老夫乐见,老夫也是有苦衷的,这爪哇血燕确实是有的,今日一早我托人给周秀才捎了口信后不到一刻钟,卓府的大管家便带着人过来了,说来这也得怪我这里新来的小伙计,不小心给走漏了消息,那卓府的人可不是老夫能惹得起的,这不是才搞成了现在这般。”
萧紫默见那胖掌柜不似在说假话,也便是微一点头,道:“那这血燕窝现下在何处?已经被那卓家人取走了?”
胖掌柜闻言,忙是摆手说道:“并未被那管家取走,此刻还在后面库房中,那卓府管家还交代了些旁的药材,让我晚些时候一并将东西给送过去。”
萧紫默点点头道:“你先将血燕拿给周秀才,卓家不会为了此事找你的麻烦,若是他真敢来,你就让他去寻枢密使的女儿。”
胖掌柜闻声,又是低着头瞧瞧打量了下面前的女子,也便是一咬牙,道:“那就有劳萧小姐了。”话罢也便是摆手让身侧的小伙计去后院的库房将那血燕取过来。
片刻功夫后,小伙计双手捧着一个木托,上面稳稳的摆了一个布包,走了进来,而后便是小心翼翼的递给了周秀才。
萧紫默见状,架不住心中的好奇,打眼瞧了过去,只见一团暗红的腊肉一样的东西窝在布包中。
“这点东西,二百两银子?”萧紫默仅仅是看了一眼,便张大了嘴巴,转向胖掌柜,问道。
“萧小姐有所不知,这血燕的好与坏是要看产地的,南粤的燕岩,琼州的大洲岛上均产这血燕窝,只是品质很是不好,而只有这爪哇猛冲崖上的金丝血燕才是千金难求的上品。”胖掌柜闻言,也不拐弯,直言道。
“那便是多采办些货物不就是了?”萧紫默闻声,不以为奇的问道。
胖掌柜闻言,不由一笑,说道:“小姐是大门大院之人,您怕是不知这爪哇距咱们凤国有多远吧?”
“我怎会不知这有多远?想那爪哇不就是在南海南侧吗?”萧紫默闻言,微微一愣,随之便是摆手笑道。
对面的胖掌柜闻言,便是愕然一怔,盯着萧紫默说道:“小姐倒是颇有见识,然这血燕不能购置,并不仅仅是路途远近的问题,前些年我朝的商队还是每年要去几次的,然自从三年前沿海的几个州府便不断的遭到海盗与扶桑浪人的打劫,就是这样,很多商号也就不再做生意,官府更是为了断绝海盗与扶桑浪人再次打劫,也便是推行了海禁,至此再无新鲜的爪哇血燕能够进来凤国。”
“那若是谁有本事从爪哇采办一船的血燕,岂不是要发横财了?”萧紫默闻言,顿时想起现代的钓鱼事件,却又觉得自己并无必要忧国忧民,也便忙是收了心思,顺口说道。
〖启^蒙~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