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众臣闻言,均是面露不解之色,然这其中也是有几位在听闻了凤寒第一句话,便猜测出一二的,此刻却是又不能真的提出异议,也只得呼了一口气,暗自咬紧了牙。
“父皇,苏北海就在殿外,父皇可以见上一见,也好确认下他的伤势。”凤寒转过头,刚刚那嬉皮笑脸的模样早已是不见了踪影,眸光异常犀利的扫视过静寂的众人,回过头,对着凤凌天恭敬的说道。
凤寒此话一落地,殿上众臣中瞬时发出一阵嗡嗡声,而娄惜伯便是如同呆傻了一般,自己昨日明明与郭天宝带着太医一道去瞧过苏北海的伤势的,为何这……这仅仅隔了一日,便能上朝了?这样想着,也便是听到众人的碎语中一阵木拐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众人小声嘀咕的声音倏地止了,回头便见一人正单手拄拐,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大殿,此人正是与萧紫轩比武受伤的苏北海。
仔细看去,就见苏北海的右腿膝盖处的衣衫下,鼓鼓囊囊的包裹的甚为严实,整条右腿更是不能弯曲,只得一高一低的前行。
“小人苏北海拜见皇上,小人因腿伤,不能给皇上叩首,还请皇上恕罪。”苏北海慢慢走到众人前面,站稳脚跟,对着凤凌天躬身行礼道。
早已是看着苏北海腿伤处出了神儿的凤凌天闻声,这才是收了心思,摆手道:“苏总兵既是受了伤,就无需那般多礼,只是据郭大人讲,苏总兵这伤,怕是医治不好了,可是真的?”
“回禀皇上,小人的右腿本是会残废,幸得了荣亲王的医治,再过个月把日子,便能行走,好生将养上三个月,便与常人无异。”苏北海似是没有看到身侧娄惜伯的眼色,对着凤凌天躬身说道。
自从萧怀远及萧紫轩兄妹去了京都,赵诗君便又搬回到了西苑,然萧紫默的院子却是挂着一把牛鼻子大锁,萧紫诺自是知晓这是自家那神气异常的姐姐临走时交代好的,也便是没有再去寻沈灵兰要钥匙,只得同赵诗君一道住进了西苑。
“我说,咱们的二小姐,咱们的小祖宗,铺子的事儿,你当真是不管了?你若不管,我与你二舅要如何过日子?”赵成文负手在赵诗君的房间中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一副火急火燎的神色,对坐在圆椅上的萧紫诺说道。
“舅舅,您别晃了,我都被您给晃晕了。”萧紫诺见状,摆手说着,又是换了一副不屑的表情道:“大舅舅此话可是说的有些不在理了,诺儿虽是没再给过二位舅舅体己银子,倒也不曾让二位舅舅饿着冻着吧?”
一直斜倚在沙发上的赵诗君闻言,轻声咳嗽一声,道:“诺儿,休要对你舅舅无礼,大哥莫要忧心,诺儿的话虽是不中听,却也是对着,日后有我母女二人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大哥与二弟。”
萧紫诺看着面前的男子,不由一阵厌恶,若真有心过活,前些日子他们兄弟二人从铺子里捞的那些个油水都哪儿去了?自己贴补给他二人的首饰银钱,又去了哪里?若不是姨娘拦着,自己怕是早与他二人翻脸了。
虽是心中这样想着,萧紫诺却还是生生的压下了心思,扯了一丝笑,说道:“舅舅莫要见怪,您外甥女就这直来直去的性子,还望舅舅莫怪。”
赵成文见状,鼻孔朝天一般,冷哼一声,坐在了萧紫诺面前的圆凳上,伸出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却是不吭一声。
萧紫诺瞥了面前一副无赖样儿的男人,撇了下嘴角,扭头看向榻上的赵诗君,才是从耳唇上摘下一对玉坠子,递了过去。
看着男子收起玉坠子,夺门而去的背影,萧紫诺一个气闷,重重的将手中的茶杯砸在桌上,回头对着榻上的妇人不满的说道:“二娘,诺儿这般努力的赚钱,到头来都被两个舅舅给搜刮了去,为何还要将他二人留在咱们身边?虽说他二人是二娘的哥弟,之前也有帮过咱们,然这一年来,那些恩情钱财早已是还清了他们,不然等父亲回来,再给他二人一些银子,就将他二人撵走,可好?”
榻上的妇人因平日保养的甚好,本是已经三十又五岁的年纪,却是看上去似还未过三十的女子一般模样,只见本是正闭目养神的她,听闻了萧紫诺的话,脸色微微一变,倏地睁开双目,怔怔的看着桌前的女子,嘴唇张张合合,以一种几不可闻的低音,喃喃的说道:“不可,此事万万不可,会将他二人惹恼的。”
萧紫诺闻言,正欲要走过去再听个仔细,便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也就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中,换上平日待人的笑脸,端起茶杯,细细的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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