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家今天很热闹,非常热闹;就连大厨房今儿也特别给红锦送来了饭菜,并且比平常例多了一倍;但是红锦却一直淡淡,好像并没有意什么,只不过她一天也没有怎么吃东西。
她想事情,一直都想事情,想她日后;她不能不想,因为想得太过专注,也就没有什么心思用吃东西上了。
她这个样子,落茜雪等人眼中却是另外一番意思了;不过因为此事非茜雪等人能改变,倒也没有人过来劝红锦什么:怕挑明了此事,会让红锦难过。
凤府午饭今天用到了下半晌才撤,撤了午饭不久便有人给红锦送来了礼物:有衣料、有头面首饰、有胭脂水粉,还有一些特产及点心、茶等等;还有一个不小锦盒,里面放着冰片与燕窝等物。
总之,自吃喝到穿用,简直可以说是无所不包;有给红锦自用,居然还备下了给红锦打赏下人们所需一些东西:很精致,非一般俗物。
容家好大手笔!这是红锦看到礼物时第一个念头,也确定了容家真得很有银钱,可是她依然是茫然。
她还不能把容家和自己终身大事儿联系到一起。
不过茜雪、春雪和翠蕊等丫头是极为高兴,代红锦高兴:姑娘婆家,不止是富足而且很高看姑娘一眼。那些东西,哪里像是容家给未来儿媳,简直就像是母亲备给女儿,还是生怕女儿会受半丝委屈母亲所备。
满院子欢声笑语中,红锦却感觉到了孤独与寂寞;就好像她刚刚醒来那一日,她发现这个世界有再多人,却都是陌生人,和她无关一样;众人欢乐就算能引得她一笑,这笑却无法到达她心里。
她欢笑里,只有孤寂;自心底再一次冒出那个被她强压下去念头:她,倒底是谁?
前面欢宴还继续,听说杂耍班子已经进了府。锣鼓喧天热闹都和红锦无关,她只能房里养病;容家人长得是圆是扁,好像都同她无关似,凤家人并无一人过来说与红锦听。
但是容家人却是为了她而来,整个凤家好像已经忘掉了这件事儿;红锦也想忘掉,只是屋子里堆放容家礼物提醒她,凤家今天欢乐应该是属于她才对。
直到用过了晚饭,红锦倚床上时才发现手背疙瘩好像小了一些,而且也不是像原来那般痒得难受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茜雪听到之后急忙把烛台拿过来细看:那红色疙瘩果然是小了很多。
“要好了,姑娘;真要好了,是夫人天有灵啊,是夫人保佑姑娘。”茜雪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红锦却皱着眉头并没有笑,她想:今天她没有吃什么?母亲当然是保佑她,只是阴阳相隔,母亲不可能真正助她什么;现疙瘩见轻,只能是她不经意间没有吃那含有香油食物。
大厨房送来饭菜她没有用,赏给了院子里丫头们;她用得还是自己小厨房里,由茜雪弄得饭菜:除了今天吃得少些,她所用并没有和往日不同。
这可真是太奇怪了,难不成真是自己生母天有灵?红锦看着手上疙瘩发起了呆。
红锦和茜雪正研究那些疙瘩时,春雪却正养伤房里喃喃道:“院子里一天都这样静,只会让姑娘心伤吧?”她是个聪明,知道现大家小心翼翼形成安静,只会让前院热闹形成针刺尖,扎姑娘心中痛罢了。
如果春雪现无伤能理事,今天一定会让丫头们都伴红锦身边说笑,不会让这个院子如此安静;她会纵容小丫头们院子里玩耍:今天活计不重要,重要是让姑娘能不去想前面热闹。
红锦倒没有什么伤心不伤心,心情还是茫然中;说生气倒是有一些,毕竟被人算计并不是什么痛事儿。
左右无事,虽然还不到要安寝时候,红锦却已经吩咐丫头备热水了:洗一洗睡吧,昨天本来就没有睡好,今天晚上早些睡也好;那疙瘩事情,她已经放下不再想了/
至于容家送来东西,红锦并没有细看;那些只是死物罢了,并不能真正代表什么。红锦等到了现,等到前面热闹已经歇了下来之后,终于放弃再等下去了。
就红锦放弃等待时候,她院子里却来了客人,是由宁氏亲自陪着来:容夫人来探红锦了。
红锦到此时才有些动容:容家倒真好像是把她放了心上;她一直等,就是容夫人。如果容家真得要迎娶她,那么不管凤家如何阻止,只要容夫人说要来探红锦,凤家人并不能死死拦住。
容夫人真来了,红锦虽然知道了容家是真有诚意,可是她心中茫然依然还。
她迎上前去,还没有福下去就被容夫人一把拉到了怀里抱住,手抚上了她头,细细看她脸;看了两眼容夫人眼圈便红了,拥住红锦差一点便掉下来了泪来。
红锦并没有动,她伏容夫人怀里时,忽然有一种十分荒谬但却真实感觉浮了上来:如同被母亲抱住感觉。
她一霎间眼圈也红了,因为想起了为她和弟弟舍身唐氏,因为那个温暖到不行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