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泌亦敛衽回礼,正要再说,那边徐光祚脸色酷酷的托着挣扎叫闹的徐鹏举走回来。诧异的看看眼前几人,将徐鹏举往苏默身边一推,随即抱臂而立,一言不。
徐鹏举怒不可遏,跳起来张牙舞爪的便要扑过去报仇,苏默这个哀叹啊,一把拉住他,无奈道:“又闹什么。”
徐鹏举满面涨红,指着徐光祚,转头对苏默告状道:“哥哥,这死人脸好不惹厌。小弟自与那小娘子说话,正快活着,偏他来二话不说,上来便动粗,真真不可理喻!若是往常便也罢了,可这回却让小弟在那小娘子面前大大丢了脸面,这仇不共戴天,誓不能与他罢休。”
他气恼之下,只顾着寻徐光祚厮打,却一时没现对面站着的几女。苏默心中哀嚎,一手叉在老脸上,简直无地自容了。
旁边王泌看的有趣,却是促狭,也不催促,只笑吟吟的观望。身后何莹冷笑连连,忍不住出口讥讽道:“果然是一丘之貉,当街调戏妇女惯了,却不知这次那小娘子是不是又是苏公子的相识呢。”
她这猛不丁的出声,徐鹏举才猛地觉还有别人。扭头看去,顿时便认出了何莹。
这仇人相见,又正碰上自己出丑,羞怒之下,张嘴便要喝骂。说起来他对何莹其实颇为忌惮,但那是在孤身一人的情况下。可如今苏老大就在身边,这有了依仗之下,哪还肯吃亏?
跳脚戟指着,才待开口,猛然却又看见王泌主仆,到了嘴边的话便猛然一顿,眼神儿便只在王泌身上打转儿了。
以他久历花丛的经验,如何看不出眼前这个女子绝对属于极品?在男人婆面前丢了形象没关系,但是在美女面前却是万万不能的。
于是,一腔怒火霎时间抛诸脑后。回手整理了下衣襟,面上堆起如春风般的微笑,潇洒的一甩袖子,抱拳温声道:“这位小娘子姓甚名谁,芳龄几何啊?在下南京徐鹏举有礼了。”
旁边张悦、徐光祚齐齐脑门上搭下黑线,羞愧的无地自容。苏默只觉得天雷阵阵,宛如头顶上一万只乌鸦嘎嘎飞过。
王泌却显示一怔,随即也是忍俊不住。妙眸微微一扫苏默三人,颔为礼道:“徐公子有礼,小女子王泌,刚正与你家哥哥苏公子说话呢。至于所问芳龄几何,呵呵,此时此刻,会不会有些不妥呢?”
徐鹏举满面的贱笑登时就是一僵,呆愣了片刻,咔咔的僵着脖子,如机器人一般转向苏默,随即猛地绽放出满脸的笑容,蹭的窜到苏默身边,躬身谄笑道:“哎呀,我便说这位姑娘怎的如此窈窕绰约,原来竟是哥哥的相好。啧啧,果然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不愧是我徐鹏举的老大,这才多点功夫啊,便能勾上这般天人儿一般的小娘子……”
王泌目瞪口呆,随即便是满面通红,恨恨的呸了一声,将身子侧转一边。
她方才也是促狭,故意语焉不详,想要看苏默笑话。却不成想碰上徐鹏举这么个奇葩,苏默的笑话没看成,反到引火烧身,彻底被羞了大红脸。
苏默眼眶子直抽抽,这叫一个无语啊。看着那张凑过来的笑脸,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丫的。
那边何莹冷笑声愈大了起来,目光在几人身上瞟来瞟去,不好去拉王泌,却拉着小丫头鹿亭冷笑道:“鹿亭,你看见了吧,这些个臭男人哪有个好东西?全都是一般货色,无耻之尤!以后你定要擦亮眼睛,切莫上了他们的当。”
鹿亭满眼迷茫,看看自家小姐,再看看其他几人,葱段儿似的指头点在唇边,完全搞不懂究竟生了什么事儿。
苏默大恨,偏生却无言以对。抬手扒拉开仍凑在眼前那张贱笑的脸,咳了一声,对王泌拱手道:“哈,王家妹子,好叫你见笑了。我这兄弟性子粗疏,最是天真烂漫,言语不当,得罪之处,还请包涵,包涵哈。”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张悦和徐光祚面面相觑,齐齐在心中挑起大拇指。苏老大的无耻果然天下无敌,我等自愧弗如啊。
王泌却是险些气笑了。天真烂漫?亏这苏讷言说的出口!这般无耻的借口都能说的如此堂而皇之,看来这人品方面别的先不说,脸皮之厚却是罕世难逢的了。
有心再讥讽几句,总是碍着自幼的家教和女儿家的脸面,终是未再多言。只轻轻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作罢。
旁边何莹看的大是不忿,正要再添把火,苏默却是何等机灵,哪肯给她机会?当即上前一步,半转身子指着徐光祚和徐鹏举两人向王泌笑道:“王家妹子,来来来,我为你介绍下这两位。这位乃是定国公世子,姓徐,大名唤作徐光祚的便是。咳咳,这位呢,嗯,乃是南京魏国公世子,徐鹏举。哈,大家相识便是有缘,一些小小不言的言语不当,就一笑而过吧。”
王泌本来听他又喊自己妹子,心中又是羞恼又是别扭。正想着要不要纠正一下,却猛的听到徐光祚和徐鹏举的身份,不由的当即大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