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他们都处于悲伤和焦虑中,谁也没有对陈学武的突然到来表示任何轻蔑。≧
杨家父母对陈学武并不熟悉,但看到他跟儿媳妇的二姐齐顺敏显得密切,就猜测他就是儿子的连襟。不过,此时悲痛的他俩无法对陈学武的到来表示热情。平时对陈学武不屑的杨广海这时也是向他感激点点头,以示谢意,但也无话可说。齐家的兄妹也是如此。
现场只有齐顺敏能够搭讪自己的老公。
陈学武这时只能询问妻子:“旺旺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齐顺敏泣声回答:“他···他的情况非常严重···马上就要做开颅手术了···”
陈学武眉头一皱:“他才是多大的孩子呀,为什么要做开颅手术?”
齐顺敏黯然道:“孩子的颅骨骨折,内部充血。为他做开颅手术,也是迫不得已的。”
陈学武眉头依旧紧皱,始终没有放松下来。他突然走到急救室的门外,并用手狠狠敲击了几下门。
门外的众人都是一愣,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齐顺敏也同样懵,立即靠近老公,并一拽他的胳膊:“学武你要干嘛?”
陈学武回头道:“我要亲自向医生请教一下旺旺的伤情。”
杨广海一看他有些‘装相’,便不满道:“你又不懂医,就别打扰大夫给小旺做手术呀。”
陈学武未及回答,急救室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了——
一位女护士探出头来:“您们有事吗?”
陈学武立即回答:“是的。我们想再了解一下孩子的情况。您们能把他的cT片子拿出来让我们过目一下吗?”
护士迟疑一下,然后撂下一句:“请您稍后。”
又过了一会,那位老医生手拿一张cT片子走了出来。
“您们谁要看片子?”他这时望着众人问。
陈学武赶紧表示道:“是我。我想了解孩子的伤势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非要做开颅手术不可。”
老医生显得很无奈:“如今孩子颅腔内出血,我们也没有办法。虽然我们并没有把握做这样的手术,但也要争取时间抢救孩子的生命。”
陈学武这时又问:“孩子的颅腔里的什么部位出血?目前是否控制住了?”
老医生把那张片子往陈学武面前一递:“您自己看看吧。”
陈学武接过片子对着光线仔细看了看,不由脱口而出——“这不是枕骨内处流血吗?”
老医生一见这个男子懂片子,便诧异点点头:“是的。您也懂医吗?”
陈学武解释道:“我在北京创作一个剧本时,曾描写一个脑部受伤的孩子,所以请教过一位儿科教授,他还是一位神经外科专家呢。”
老医生显得肃然起敬:“哦,原来您是位编剧呀。”
他俩的对话也让杨老爷子投来一幕敬重的目光。
陈学武这时指着片子对老医生质疑道:“我看孩子枕骨内测的阴影部位并不是很大呀。您们为什么着急为他做手术呢?难道不清楚,如果做了这项手术,容易给孩子造成一生的后遗症吗?”
老医生耸了一下肩膀:“我们医院更不愿意冒这样的风险。因为我们在医治这方面患者的经验不足。可是,我们如果不及时手术,就怕孩子的颅腔里继续流血。”
陈学武一双犀利的眼神继续盯着片子看,并问道:“您能告诉我,从孩子摔晕开始,到开始拍这个片子,间距多长时间吗?”
老医生回答道:“我们为孩子做cT检查的时间是9点45分。”
已经缓和过来的齐顺英一看这个不起眼的姐夫居然可以专业地跟老医生探讨儿子的病情,便连忙插嘴:“我接到学校通知旺旺受伤的时间是8点3o左右。”
陈学武顿时盘算道:“这个孩子从受伤到做cT检查,已经达到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如此长的时间总共流出直径大约3公分的血块,这说明他颅腔内并没有主要血管破损。他现在的昏迷可能主要源于颅骨骨折。所以,您们如此匆忙给他做开颅手术,是否太过于草率了?”
老医生的脸顿时涨红了,也不顾敬重对方是个编剧身份了,而是有些羞怒道:“先生,您是个外行,为什么会如此武断地认为孩子颅骨内并不是大量的流血?假如我们耽误了手术,就可能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呀。再说了,就算孩子颅骨内不再大量流血了,那淤血也会让他的处于昏厥状态的。”
陈学武摇摇头:“我听那位儿科专家讲过,对于儿童来说,如果颅腔内一旦出现流血现象,不可以盲目处理,因为儿童的身体吸附能力很强的。颅腔内的积血很容易自动消失的。”
老医生不服道:“到底是哪位医学专家告诉您这些的?”
陈学武苦笑道:“他是北京医院的教授。您怎么能认识呢?”
老医生嘴角冷笑道:“您说说也无妨。”
陈学武只好讲道:“他的名字叫房其圣,一名资深的儿科专家。”
不料,老医生的脸色顿时由轻蔑变得异常崇敬:“您···您·说的是房教授?”
陈学武一愣:“难道您认识他?”
老医生点点头:“他何止是北京的著名儿科专家?也是全国最著名的儿科专家。他在医学界可是鼎鼎有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