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心惊,思及方尘霄的身份,又思及那么几年来他们的感情,温迟青觉得喉咙口被什么东西哽了一下,难上难下,连后面的比试都不想看,转身回房去。
方尘霄见温迟青一声不吭的走了,心想自己的确是想试探一下温迟青,想看看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现在试探是试探过了,见温迟青这个反应,却不知为何后悔万分,恨不得时光倒流,不耍那些小聪明,他着了急,大跨步跟着走了几步,却在拐角被一人拦住了。
二十多岁的沉稳少年,一身黑色劲装,腰间挂了一块精致的枫叶形状的镶玉青铜片,分明是刚刚得胜的寒山派弟子。
他神情严肃,将方尘霄带到一个无人之地,小心观察了许久才单膝跪下,低着头沉声道:“少主,长老有话让我带给你。”
再说温迟青,他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正和瞿万金交谈的温甫景,他头皮一麻,想要装没看见也晚了,只能笑嘻嘻的问了好。
瞿万金手里把玩着一双精巧玉器,嘴里叼着烟斗,也笑眯眯看着他,温迟青觉得头皮更麻,连手脚都开始发凉。
齐妄见到温迟青的时候也笑,只是那是掩饰丑恶的虚伪慈善,温甫景也笑,虽也虚伪,温迟青却的确能看出来几分善意。
而瞿万金,仅仅是眯了眯眼,面对他的时候总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他按照时武教的方法,掩藏武功和内力掩藏了三年,温甫景没有能看得出来,齐妄没能看得出来,他不相信瞿万金能看得出来。
温迟青向前踏了一步,露出一个纨绔子弟代表性的微笑,吊儿郎当道:
“二叔,瞿前辈,若是没什么事,我便出去逛逛了,那边打打斗斗看得我好生没意思。”
温甫景眉头一皱,似要发怒,被瞿万金拦住了,他手里拿着烟斗,指了指温迟青。
“这便是甫实老弟之子罢?过来让我看看。”
温迟青的眼皮子一抖,脚下似乎生了根,重如千斤,却不得不迈着步子向瞿万金走过去。
他不敢过于靠近,也不敢站得太远,走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便停了下来,低眉顺眼。
瞿万金没有多加为难,只是又将烟斗叼进了嘴里吸了一口,又将烟气慢慢喷出,眼中漾起一种怀念的光彩:“两年了啊,也不知何人能再继当年的‘碧波剑’和‘灵蛇仙子’的衣钵。”
温迟青品不出瞿万金的意思,思虑一番,答道:“自然是有人的,天恒的弟子众多,爹娘教过的也不少。”
“那为何你却无意?”
温迟青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涨红了脸,磕磕巴巴道:
“我?若...若不是之前的师傅说我根骨差劲,我自然也是行的!先前习剑,齐叔叔都夸我天资聪慧,只是现在我都已经那么大了,哪里还学得了那么高深的东西?”
“哦?原来如此。”
温迟青哼了一声,眼睛却突然一亮:“我在书上看到过,这世上有一种洗精伐髓的丹药,能改变人的根骨,也不知瞿前辈这里有没有?”
瞿万金哈哈一笑,烟斗里的烟灰都抖落下来。
“若是有,我定然留一份给迟青贤侄,只是老朽活了那么多年,游历各方,传闻也听尽了,的确未曾看到过什么洗精伐髓的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