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贞一见苏绚只是有些脱力,面色苍白了一些,并不如自己想的那般恐怖,略略放了心。可一听苏绚说喝了凤髓汤,又喝了一碗羊奶就肚子不适的。心里一急,赶紧梳理起了今儿哺食的菜色,想来想去,并没有什么问题啊!
毕竟别说魏氏还有孕在身,就是自己平日里用饭,连感光蔬菜都会根据天气自己的行动来避免的,所以更不可能会搭配上相忌的食材的。这已是这么多年的习惯了,不可能出错的呀!而且苏绚是喝完羊奶就睡了的,这个天也不会吃什么偏寒的吃食的呀!
可贞埋头想着,却没有发现林氏白氏在听到苏绚的话时,眼神瞬间都有了一丝变化。姑侄俩对视一眼,只让丫头们服侍苏绚去休息,却把苏绚的乳娘陈妈妈叫了过来细细的问着话儿。
这里正说着话,魏氏带着人过来了。林氏可贞赶忙迎了上去,“这大晚上的,嫂子您怎么过来了。”
“我不放心,绚儿怎么了?”魏氏扶着林氏,脸上全是担忧。
“看着倒好,只是有些脱力了,想来大夫快到了。”
进了屋,魏氏见苏绚坐在床沿上,除了脸色苍白些,其他都还好,松了一口气。又问着婆子丫头们是怎么伺候的,竟然如此不当心。
“母亲,不怪她们的。我就是在姑妈那喝了一口凤髓汤,又回来喝了一碗羊*才不舒服起来的。”苏绚见魏氏如此说,不待陈妈妈她们说话,已是开口了。
可贞刚刚满心里想着事儿,根本就没有理论苏绚的这句话,可现在再听来,再看着苏绚幽怨的表情,反应过来后。只觉着,只觉着牙疼。
“这些我们也都吃了,也没见有事儿啊!你还吃过什么不曾?”
魏氏的话不仅梗了苏绚一下,也梗住了可贞。可贞不由得吁了口气,心思简单的人就是好,往往能一语中的。
苏绚一愣,脸上的苦涩之意更甚,“没有,什么都不曾吃。”
“那是不是还是衣裳穿少了?着凉了?”魏氏皱着眉头,还是锲而不舍。
苏绚垂下眼睫。摇了摇头。
自己都病成这样了,可太太竟然只关心这些。
不一会的功夫,苏怀远陪着大夫过来了。一见众人都在这里。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白氏让林氏带着魏氏可贞回避了,自己则留在卧房里陪着大夫看诊。
苏家这样的人家,都是有固定的大夫出入的,内宅也是常进的,因此倒没那么多的忌讳的。
细细的把了脉。只说是一时肠胃不适,不是什么大症候,也不用服汤药,只天亮了送了丸药过来就是了。
白氏一听这话略略放心,可见苏绚一脸的不敢置信,心里更是明白了几分了。
送了大夫出去。白氏什么也没说,过来唤了林氏几人出来,搀着可贞就要离开。
苏怀远也跟着一路往外送。“不过一个小辈,这么大晚上的,实在是叨扰姑妈并妹妹了。等天亮了,一定让绚姐儿给姑妈妹妹斟茶道谢。”
“爹爹,我真的是在姑妈那喝了一口凤髓汤。回来后又喝了一碗羊*才肠胃不适的。”苏绚坐起身子,满脸的不敢置信。突兀开口道。在这大晚上的,尤嫌刺耳。
姑妈不过是咳嗽两声,父亲就四处的寻摸上好药材,听说还特地让人去了趟安国。可是自己都快送了半条命了,父亲怎么能如此不在意的。难道,自己在父亲心里还不如姑妈来的重要吗?
可贞众人已是一径走到门口了,突闻苏绚又来了这么一声,俱是住了脚步。
“凤髓汤和羊*你母亲姑妈表妹都喝了,都没事,怎么就你有事了?啊?你说说看,你的事儿是不是太多了?” 白氏听得苏绚这话,冷冷一笑回身问道。
白氏真是一肚子的火,大晚上的被闹醒了,一大帮人冒着寒风匆匆赶过来,谁知却是这个丫头又动了见不得人的心思了,如何不气的。可到底这样晚了,苏绚身子不好,还有这么多的丫鬟婆子在,也不是教训孩子的时候,因此白氏忍了。可没想到,走了走了,苏绚还要无事生非,把他们这一干子的长辈当猴耍,白氏实在是忍不住了。
苏绚登时就被白氏吓住了,长了这么大,还没有谁这么疾言厉色的和她说过话的。刚喃喃着想要分辨,却被苏怀远厉声呵斥了。
“什么规矩,长辈说话,哪有你插嘴的道理?”
苏怀远真是火了,天大的事儿也没有大半夜折腾长辈的道理。嘴里还不清不楚的,这到底是学的什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