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蓝头发的小鬼揪住殷凡的衣服不肯放手，罗子为轻咳一声，“如果没记错我们不是在比试吗。”

殷凡眯起漂亮的眼睛，“罗兄，其实我只是听说罗氏的老板手艺不凡，所以想激你出来见识一下，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他感叹着说，“果然还是国内名厨辈出，好久没见到这么出色的糕点师了。”这个倒真不是恭维，殷凡原本只是打算在东瀛逗留两年锻炼刀工，没想到阴差阳错去了欧洲，硬生生把时间延长到了八年，这个时期的欧洲饮食文化还没有像后世那样形成具体的体系，除了宫廷料理大部分都是面包与土豆，与地大物博的中国比起来简直就是一群还在茹毛饮血的家伙。

好不容易回到故土，一时手痒才有了这么一场比试。

小当家和嘟嘟为难地看了看两个样貌出色的青年，嘟嘟忍不住大叫一声，“人家不干了嘛！两个都很好吃！完全分不出高低啊！”

殷凡噗嗤一笑，伸出手，“既然分不出高低，就论平手吧。”罗子为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嗯了一声，“期待下次交手。”

基于小当家的邀请，殷凡决定去阳泉酒家拜访许久未见的十全大师。

“说起来，当年的主考官就是十全大师呢，没想到私底下竟然是这么随性的一个老头啊。”殷凡摸着下巴有点惊讶。

“殷凡哥，你不知道，现在阳泉酒家的大厨师及第师傅，哦，也就是嘟嘟的父亲，可厉害了！昨天他还做了一道翡翠凤凰饺子，又漂亮又好吃！”小当家满眼小星星，一副脑残粉的模样令殷凡又笑出声来。

“你这小子，一说到这个就两眼放光。怎么，阿贝师傅舍得放你出来啦？”他还记得当初阿贝师傅把这个独子可是放在心尖上的，让他独自一人来广州怎么看都不太像是她的风格。

原本正在手舞足蹈的小当家停顿了一下，“妈妈她，半年前就去世了。”

“你说什么？”殷凡怔住，下意识地又问了一遍。

“妈妈她，半年前因为生病去世了，结果绍安居然带着人想要来毁掉妈妈的心血，最后还是李提督提议我和他比试一场麻婆豆腐，侥幸赢了之后，姐姐留在四川，我出来参加今年的特级厨师测试。”小当家表情很是愤愤，“没有想到绍安竟然是那样的人，你不知道他有多过分！”

殷凡的神情有点恍惚，阿贝去世了？那个待他如亲子，会笑着说料理要给人带来幸福的阿贝去世了？

恍惚过后就是后悔。

如果那个时候没有去东瀛，如果测验结束就赶回四川，如果一直守在阿贝身边，是不是，阿贝就能不这么早就去世？

殷凡握紧拳头，低低地问，“你说，绍安曾经回过菊下楼？”

声音嘶哑，不复往日清亮。

小当家没有注意，接着说，“是啊，他现在变得好可怕，殷凡哥下次见到他一定要小心。”少年郑重地说着。

殷凡没有说话，蔚蓝眼眸里闪过沉痛，没有想到你依旧走上了老路，费尽心机想要帮你，却发现原来命运依旧按照它原本的轨迹前行。

“我知道该怎么做。”殷凡心情低沉，原来见到故人的好心情顿时一团糟。

“殷凡哥，你知道吗，广州每年都会举办春节饺子大赛哦。”小当家嘴里嚼着，小声地说，“所以我们要来这里看看别人做的饺子。”

殷凡慢条斯理地擦擦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做得很对。至少我们知道了陶陶馆的实力很强，而且招牌的酱汁很难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