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贺宁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毕竟每一个人的性格都大有不同,有些人面对委屈甚至侮辱的时候,首先就会本能的选择隐忍,尤其是面对婚姻生活的时候,就更难让人迈出决绝的那一步。
就像贺妈妈的一位同事,丈夫一直都有好赌的坏毛病,屡教不改,每一次因为赌而惹了麻烦,都会又是下跪又是要剁手,哭着喊着求原谅,但是每一次又都是故技重施,恶习难改,旁边所有人都觉得这样的日子根本没有办法过下去,不如干脆离婚了比较利索,但是那位作为当事人的阿姨却只是摇头,死活都不肯离,哪怕很多人骂她没有出息,她也无动于衷。一直到后来,她才有一次对贺妈妈说了心里话,因为她的家里面有一双儿女,读书都比较努力,这位阿姨自己的收入维持生活外加供养两个孩子,实在是不够,以她丈夫的品行,一旦离了婚,没有人约束,恐怕所有的收入都会被拿去赌,到时候想要指望他支付抚养费恐怕也是难上加难,倒不如维持现状,自己虽然是委屈了一些,但好歹可以管住丈夫一部分的收入,只给他一小部分在手里面,可以拿出去乱花或者作为赌资,至少不用担心孩子们读书的花销,能够给他们一个保障,这也是委曲求全的办法。
贺宁听贺妈妈同贺爸爸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心里面也觉得很有感慨,以她的性格,假如遇到这种事情,恐怕做不到那位阿姨的隐忍和长远计较,估计早就快刀斩乱麻了,这也是一向被人称道的所谓有骨气的做法。但是在面对这种不如意的情感时,顾全自己的利益,直接一刀两断比较好,还是像那位阿姨一样,明明心有怨怼,还要为了孩子和家庭的利益一忍再忍比较伟大,这还真的是不好评价,也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去加以衡量。
许静也同样不是一个无牵无挂、无所顾虑的年轻人,她和庄文彬之间也有共同养育的孩子,所以这么多年来她明知道庄文彬在外面风【HX】流成【HX】性,自己也是一肚子的怨恨,却又在外面想方设法去粉饰太平,这也是一种为了孩子利益的长远考虑么?或者说她心中的怨恨早就已经发酵,只不过一直都在等待一个适当的时机去把多年的怨气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这还真不好说,能忍的人,谁也不知道到底会忍到什么程度才会忍无可忍,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一旦一个忍辱负重的人再也不打算忍下去了,那么爆发出来的能量往往也是非常吓人的,造成的破坏结果也常常超出人们的想象。
这么一想,贺宁又觉得挺庆幸,幸亏自己还年轻,无牵无挂,也就没有了太多的顾虑和牵绊,至少可以忠于自己的内心,不需要去委曲求全。
汤力开车分别把贺宁和唐弘业送回住处,三个人约好了第二天起个大早,再到许静家里面来,趁着她应该已经醒了酒,但是又不至于立刻就动身离开的时候,好好的再和她聊一聊关于庄文彬的事情,尤其是前一天晚上她醉酒之后流露出来的那些话,到底背后隐含着什么样的信息,一定要挖掘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贺宁五点钟就起了床,换好衣服下楼去等汤力。前一天晚上被许静吐得她也胃里面直翻搅,什么也不想吃,现在睡了一夜,胃口终于回来了,一起来就觉得饥肠辘辘,可惜起得太早,住的地方楼下的早点铺子都还没有开张,想买口吃的都没有地方买,她有些懊恼,恼火自己为什么没有吧汤力给自己的那一包零食带回来,这样至少可以先垫一垫肚子。
到了楼下没几分钟,汤力的车子就来了,一看到贺宁手插在口袋里面,站在路边等着,汤力愣了一下,等贺宁上车了才问:“怎么下来这么早?”
“昨天晚上睡得不太好,早上起来之后脑袋昏昏沉沉的,所以在屋子里等你,还不如提前下楼来,早上空气好,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有助于头脑清醒!”贺宁笑呵呵的说。其实现在的清晨已经有了一些寒意,尽管穿着外套,贺宁的体温还是在清晨的冷风当中流失了不少,插在口袋里的手都冰凉了。
不知道是不是触景生情,或者是临睡前思虑过多的缘故,贺宁做了一夜的梦,梦里面的情形并不是很愉快,所以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好像一夜没睡那么累,头也疼得厉害,就好像是要炸开了一样,所以她才决定要下楼吹吹风的。
汤力回身从后排座椅上拿了一个塑料袋递给贺宁,里面是一杯豆浆和一个酥皮馅饼,贺宁接过来,发现豆浆很温热,馅饼的香味闻起来也很诱人。
“这么早你是从哪里买到的馅饼啊?”贺宁也不跟汤力客气,先喝了一口豆浆,然后又咬了一口馅饼,发现酥皮非常香脆,里面的肉馅也嫩滑多汁。
“我家楼下的摊子,开张很早。”汤力回答说,顺便又多补充了一句,“快点吃,我没带唐弘业的份。”
贺宁有些失笑,不过还是非常领情的把那份热腾腾的早餐尽快吃掉。要说这热腾腾的早餐真的是暖身效果比空调还要棒,因为它不仅能让人的身体暖和起来,还可以让胃也被填充满,有一种令人浑身舒坦的饱腹感,吃了早餐之后,贺宁顿时就觉得之前还因为梦境带来的心有戚戚焉早就不见了踪影,自己的状态已经回来了,又重新成为了那个精力充沛的人。
“你给我带了一份,你自己吃没吃?”贺宁吃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忘了问一问汤力,假如那是人家自己的那一份,让给她了呢?自己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吃掉了,连一句客气话都没说,那可就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汤力点点头:“等你这份的时候吃完了。”
贺宁这就放心了,至于唐弘业有没有吃早餐,她还真没有担忧,一来两个人的交情没有那么深,所以也轮不到她关心那么多,二来唐弘业那个人活泛得很,真要是肚子饿了,肯定会第一个就跑出去买东西打牙祭,绝对不会饿着肚皮一直等着,基本上不会委屈自己的,所以自然也就不需要旁人去瞎操心了。
果不其然,到了唐弘业住处把他也接上的时候,他已经是吃得饱饱的了,上了车之后,抽了抽鼻子,说;“咦?谁吃馅饼了啊?还挺香!这要不是我在家一大早起来把冰箱里的速冻饺子煮了吃,现在估计得被这味道给馋死!”
不过他随后又在这个非常和谐的时候很不合时宜的问了一个问题:“不过,你们说,这一大早,许静家里那些……她吐的东西……应该都还没有收拾呢吧?这一夜了,现在味道是不是比昨天晚上还浓烈啊?咱们的早饭会不会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