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听了两遍报警电话录音,白无常整个人都蔫了。除了能确定报警的人是个男的之外,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
“白爷,难不成咱要拿着这份录音,把死者周围所有男性的声音都比对一遍吗?”同样蔫头耷拉脑的还有牛头,他本以为听完录音记录就能找出报案者,进而把整件案子弄个水落石出,现在看来,他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
“在没有其他线索前,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回忆着刚才众人的推测,白无常肯定了牛头的说法。这么做不见得真能找出报案人,但至少,可以排除一些人的嫌疑,对于他们下一步的工作,还是有益处的。
“那好吧,我这就去!”牛头垂头丧气地离开,他还想破了案之后好好放个大假呢,现在看来,他的假期又不知道要推后到什么时候了。
打发走牛头,白无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修长的手指一遍遍按下重播键,那陌生的声音一次次响起,说的都是一样的话。
“哎呀呀,我终于找到活人了!”在阎王宫殿大楼里转了一圈的项夜修一头闯进白无常的办公室。
他想把重案组的所有成员都带来阴间,可他没有手续,更没这权利,只好先一步来阴间和阎王商量商量。可任凭他把整栋大楼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阎王的下落。
还别说阎王,连崔判官及那些叫得出名字的鬼差都不见了踪影,这会儿好不容易找到白无常,项夜修跟打了鸡血似的扑上来,生怕白无常跑了似的。
“你来干什么?”不满思绪被打乱,白无常恨恨地瞪了项夜修一眼。他很多年前就认识这个寿命格外长的人类,和阎王一样,白无常起初对这个修为高深的凡人很有好感。
可惜这人动不动就跳线,有事没事就跑来给他们捣乱,所以在所有鬼差的一致抗一下,项夜修一度被列为阴间拒绝往来户。
“哎呀,我这不是听你们家小飞飞说申峰还活着吗!他手下那几个人对申峰感情有多深,你也是知道的,他们非要我带着他们来阴间看申峰,可我没权利带他们出入阴间……”项夜修一边说一边凑过去给白无常捶肩捏腿,十足的狗腿相。
“去大厅开个条,带他们过来就是了。”白无常想都没想就把这事批了,倒不是说他有如此大的权势,而是阎王已经发过话,但凡和姚风祁申峰有关的人员,出入阴间随便!
“白爷就是爽快,嘿嘿!”项夜修“噌”地跳起来,刚想去宫殿大厅找人开条,却突然被白无常又一次重新播放的录音给吸引了。
“嘶,我怎么觉得这声音这么耳熟呢?”项夜修又蹭到白无常身边,抓耳挠腮跟猴子附体似的。
“你能听出这是谁的声音?”白无常一听两只眼睛就亮了,一把揪住项夜修的肩膀,白无常恨不能把他脑子里的信息全都复制到自己脑子里,这样他就能在第一时间找出报案者了。
“哎呦,您倒是轻点啊!”被白无常的大爪子捏得生疼,项夜修一张帅脸立刻变成了包子。
好不容易逃出白无常的魔爪,项夜修蹲在墙角一边画圈圈一边在脑海中搜寻刚刚听到的声音。他能肯定,他一定认识说话的人!
自知失态的白无常也不好意思继续催促,只好坐立不安地等在旁边。想了想,白无常又给姚风祁打了个电话,让他和申峰快点到宫殿来,一方面,他们可能随时破解报案者的身份,另一方面,可以让项夜修直接把人带来阎王宫殿,和申峰见面。
而他自己则趁着项夜修冥思苦想的工夫,亲自跑了趟阳间,把整装待发的重案组组员给接到阴间。
得知大波人马即将杀到阴间,姚风祁只好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给申峰找了套换洗衣服,姚风祁小心翼翼地帮他把衣服穿好。
看着姚风祁轻手轻脚的动作,申峰哭笑不得,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太稳定,还动不动就会上演一出失忆的戏码,可也不至于穿衣服都出意外吧?不过为了让姚风祁安心,申峰决定配合姚风祁,只要他家姚美人开心,让他干什么都行。
“先说好啊,一会儿你那些兄弟们过来,可得控制好情绪!”警告地盯着申峰,姚风祁一字一顿地说着。
好歹也是灵医,姚风祁见过许多刚刚恢复记忆的病人因为心情激动而再度失忆,姚风祁可不希望团聚的好戏最后变成一团乱的局面。
“我知道!”把姚风祁抱在怀里亲了一口,申峰不厚道地探手去摸某人的菊花,惹得被非礼一方又爱又恨,想打又不敢,想骂又怕影响对方心情,可怜的姚风祁差点没把自己憋死。
打闹中的两个人已经彻底忘了白无常电话里的嘱咐,直到白无常又打电话来说重案组已经到了,姚风祁才和申峰出发,坐着阎王给他们新配的高级阴间版轿车,一溜烟到了宫殿。
乍见申峰,众组员的第一反应是——这货难道不是头儿的孪生兄弟么?虽然很像,但怎么看都有细微差别啊!
直到姚风祁懒洋洋地冒出一句“你们可以把他当成毁容后整容”,众警员才释然。也对,申峰当时的死相大家都见到了,脸皱巴的跟菊花似的,能恢复成现在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把申峰暂时交给那票警员,姚风祁走到白无常身边,询问案件的进展情况。
白无常朝着还蹲在墙角画圈圈的项夜修努了努嘴,他来回阳间一趟足有个把钟头,可那猪头貌似还没想起来声音的主人是谁。
见项夜修满脸纠结,姚风祁决定刺激刺激他,顺便帮他找找过去的记忆。随手摸出一颗药丸,姚风祁晃悠到项夜修身后,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哎呦!”项夜修下意识反手去摸被打的后脑勺,同时嘴巴痛得咧成了茄子状。
机会难得!姚风祁手指头一弹,那颗绿汪汪的药丸就进了项夜修的嘴巴。项夜修猴头一动,药丸就被他吞下去了。
“咳咳!”只觉得自己吞了颗噎死人不偿命的大力丸的项夜修两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脸色瞬间变黑。
“别怪我没警告你,这颗药丸可是剧毒,如果你在三分钟之内想不起来报警人是谁,那么……我会给你收尸的!”用力拍着项夜修的肩膀,姚风祁笑得那叫个阴森,即使长了一张既帅又美的脸,还是不能减少他媲美恶鬼的气场!
“姚先生,我跟你没仇啊!”摸着好像卡了个东西般难受的脖子,项夜修都快哭了。按人类的年纪算,他都已经是入土的人了,记忆力减退,想不起陈年旧事神马的不是很正常的吗?为毛他要被喂毒药啊!
“还有两分钟!”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手表,姚风祁缓缓竖起两根手指,开始项夜修的生命倒计时。
项夜修吓得一缩脖子,抱着录音又听了一遍,一个好多年都不曾想起的名字在脑海中划过,项夜修激动了:“咩哈哈,我想起来这家伙是谁了!”
“是谁?”白无常比项夜修还激动,抓着项夜修的肩膀开始各种摇晃。
“你先等会儿,姚先生,我都想起来了,你先把解药给我好不好?”把白无常推到一边,项夜修如大类犬科动物似的戳到姚风祁面前,生怕晚一秒,自己宝贵的老命就没了。
“说说看,这声音是谁的?”姚风祁可不管项夜修急迫的心情,他现在关心的是报案人是不是如他想象的那样,曾经接触过杀人施法者。
“这家伙是阴间的隐士叫年终当年我第一次来阴间的时候和他探讨过许多修炼的法门你不要以为阴间就没有修道者其实他们多少带了些阳间做人时的记忆所以在进入阴间之后继续修炼很多人都渐渐脱离了阴阳循环之法这个年终就是其中之一!”为了争取时间,项夜修毫无停顿地把自己所知道的信息说了一遍。
白无常消化了半天,最后犹豫地问了一句:“你说这人,叫什么?”
项夜修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地回答:“年!终!”
“年终,没听说过啊!”白无常摸着下巴想了好半天,也没想出这人到底是谁。项夜修说的情况他多少也知道些,和阳间不同,阴间的修道者大多是生前一身正气者,不然经历轮回之后,记忆绝对会清空。
这部分修道者低调的可以,而且绝对不会走捷径,更不会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所以阎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不知道阴间还有这种人的存在。
“哎呀,我已经把报案人的身份告诉你了,听没听说过就是你们的事了!”烦躁地把白无常扒拉开,项夜修再度对着姚风祁摇尾巴:“姚先生,我真的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看在我诚心诚意的份儿,你就把解药赏给我吧,呜呜呜……”
“嗯,已经五分钟了!”夸张地抬手看了眼表,姚风祁的嘴角挂上恶作剧成功的笑容。他刚才给项夜修吃的确实是剧毒,可惜这种剧毒只对阴间居民有效,像项夜修这种活得很久的凡人,完全可以当糖豆吃!
“姚先生,耍我很好玩么!”抹了把心酸的眼泪,项夜修默默地飘到宋庆松身后,抱着他的最新款人形抱枕,哭得听者伤心见者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