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
恍若霜雪的月辉显得轻柔之极,淡淡洒落人间。
风清扬在思过崖的边缘上,痴痴的站了一天。
他的目光穿过云海,眺望前方。
令狐冲一直陪着风清扬的身边,他当然知道,前方数十里虚空的后面,即是华山派的所在。
风清扬有绝代剑客的傲气,是不会向杜白投降的。
杜白有不世枭雄的威严,也不会对风清扬让步的。
两个人僵持的结果,就是杜白将风清扬困在思过崖,不得下山一步。
令狐冲奉着杜白的命令,向风清扬学习华山派自岳不群死后失传的武功。
而风清扬也答应教他。
可是令狐冲在风清扬的身边从白天等到了晚上,这位传说中的剑客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只是远远的望着华山派所在的地方,神情一片凄凉。
令狐冲这时见天色已晚,又走了过来,恭敬向风清扬行了一礼后,说道:
“太师叔,徒孙已经给你收拾好了住的地方,您累的话,可以进洞休息。在您床铺边的桌子上,徒孙还给您备有饭菜,你要是觉得凉了,可以在新建的灶台上热一下再吃。那么天色已晚,徒孙先告辞了,明日一早,徒孙再上崖来伺候您。”
烈烈风中,风清扬依然是沉默不语。
这一日,令狐冲已经习惯了风清扬冷漠的态度,只是面对这位华山派硕果仅存的前辈,他可不敢有丝毫怠慢。
令狐冲见风清扬依旧对他不理不睬,也只好下山了。
悬崖下的山道上,令狐冲憋了一天,忍不住手指做剑,耍了几招华山派的剑法。
风清扬目光扫到了令狐冲的剑法,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他沉默了一阵,终于缓缓开口:
“令狐冲......”
“弟子在!”
令狐冲立时在山道上停了下来。
风清扬收敛了眼中的精芒,在令狐冲身上扫视了一圈,看到他身形修长健硕,气息绵绵不绝,显然是经过常年苦炼,身体与内功都达到了一定的境界。
这时,风清扬失望的神情才缓和了几分:
“令狐冲,你能在我的指导下修行,是你掌门用放下气宗对剑宗的仇恨,才求来的机会,你要好好珍惜。”
令狐冲一怔,见风清扬白发苍苍,郁郁寡欢面容实在凄凉,又想到他黯然痛苦的一生经历,心中忍不住大为触动:
“太师叔,你不也是放下了剑宗对气宗的仇恨,才愿意指点弟子吗......”
风清扬见令狐冲见识了自己的绝世武功后,依然言辞流利,并无拘谨之色,不禁‘咦’了一声,说道:“杜大掌门不在,你的胆子到是大了很多啊。”
令狐冲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浪子脾气,他很少有怕的人,即便是面对剑术如神的风清扬,他也是谈笑自如:
“太师叔,这华山派上上下下,有谁不对掌门又敬又怕。今日就连你老人家在此,掌门都不给您面子,我们这些小字辈们,哪里敢在他面前放肆。”
风清扬听令狐冲自贬自己,不由一乐:“你倒是真性情,比起杜太白那个心机难测臭小子,你是强多了。”
令狐冲虽然对杜白又敬又怕,但有人说他的不是,他就不乐意了,可是风清扬辈分太高,等同于他爷爷一样,令狐冲不便斥责,只能换个方法露出了一个笑脸,对风清扬讨好道:
“额,太师叔,你是前辈高人,能不能显出点气量,别再说掌门的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