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说：“现代，‘特供’对象不仅仅限于社会上层人士，任何有相应便利者均可能拥有其专享资源，而又为他者所不忿。这类事物有存在，还是社会公共配套、商业市场体系等未发挥好应有水准而生，短期内仍然不会消失。

特别是食品安全……”

洛川说的，陈父也听的明白。他虽说生活在农村，他也听说过“高官食品有特供,所以百姓的食品安全没有保障”。

洛川说：“什么是特供食品?就是种植蔬菜和粮食所用的肥料，都是用有机肥，即便是农药也是生物农药，而且采摘必须是安全期，未到安全期的，就算是烂在地里都不会摘。可这些被称作特供的蔬菜，水果和粮食，就是被我们称作绿se无污染的食品。在台湾，把这称作是‘地果主义’，现在台湾已经普遍了‘地果主义’的食品。”

“呸！这算什么特供。这连古代的封建皇di du不如。”洛川一点儿也不介意背后议论人，因为这是他的生死之交和生死之交的儿子，“那只是那些买不起名牌，用假名牌的下九流人物罢了。我为了研究真正的特供，寻遍了宫廷秘方。老战友，你也看过金庸写的小说吧？知道有一口燕窝人参猪吧？”

“什么？你不会真用人参燕窝喂猪吧？”陈父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看儿子，又立即解释说：“是电视，鹿鼎记，电视中播的。”

仿佛这样，便可以抹去他也看武侠小说的事实似的。仿佛这样，儿子便不会跟他学坏了一样。

他虽说是看过小说的人，却依然保持了七八十年代关于武侠小说的评价。而且还深以为然。

洛川没有揭发他，只是把手一挥。“虽然没有用人参燕窝，倒也是差不多了。这鱼小的时候，是豆浆牛nai。大了，是鸡蛋肉食。全都是绿se有机的。咱们的老领导，年纪大了，吃点儿补品，有什么不对的？”

这话这样讲，听上去似乎也极有道理。陈父虽然觉得nai、鸡蛋什么的喂鱼有点儿可惜，但是他们参军那会儿，其实早习惯了。比如那战马，便比人吃的好，什么鸡蛋、肉类，可不是比人好吗？

这样一比较，他也就点了头。

见他认可了自己，洛川反而大哭了起来。“可是现在，全完了，全完了！我要知道是那个混蛋在水中加入了杀虫剂，我非宰了他不可！”

“不就是杀虫剂吗？我们农村常用，没事！还多产呢？”陈父劝他说。

“那能一样？这是给老首长的特供。现在社会做生意，没个靠山怎么行。”洛川急了。

“那就不说加了杀虫剂，那不就完了吗。”陈父又支招道。

“那怎么行？这加与没加，一吃便吃出来了。你以为那些美食家的舌头和咱们大头兵一样，玉米就咸鱼，臭了也吃不出？”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陈父也没招了。

洛川又在哀声叹气。“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陈乐这时候说：“陈叔，难道一次不送，老首长便不管您了吗？”

“孩子，这不是一次的事。老首长有那么多部下，又有那么多人想给老首长特供。人不可一ri无食，咱一次不送，有的是人送。一旦是定下了哪家，除非出质量问题，是多少年都不换人的。”洛川解释说，“也许一次两次，老首长还会管我，但是总有人走茶凉的一天。在华国，做点儿生意不容易啊！官商，官商，没有‘官’字，你永远做不成大生意。做了，也是别人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