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四道:“有个富商为讨好刘基,便买了那张太师椅送给刘基。刘基倒不拒绝,欣然接受,然后亲自挥斧劈成数截,扔入炉中化为灶火。洪武皇帝知道后问他为何这样做。刘基答‘臣怕臣的臀沾上奸气,腹中污物不肯泄出’。”
“哈哈。”许多人笑出声来。
“洪武皇帝大悦赞道‘刘爱卿真乃朕之良相’。”魏四把故事讲完。
寂静一片。
“徐掌柜的意思是刘基大人欺瞒了洪武皇帝,欺瞒了天下百姓,留下了那张太师椅?还是洪武皇帝不辨黑白,混淆是非?”魏四反问。
这两个选择都是不能选的,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无人站出来回答。
“既然这太师椅非那张,吴公子说乃家传之物,咱就暂且相信。”魏四已到吴公子前。
吴公子像抓到救命稻草,忙不迭地道:“没错,是我祖上家传之物。”
“这张太师椅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坐的,莫非吴公子有做过太师的先祖?”
“是啊,有。”吴公子道。
魏四冷笑道:“有吗?据我所知是有个吴,但它是张士诚的吴国,难道吴公子先祖不姓吴姓张?”
就算是这样,谁敢承认啊。那张士诚可是咱开国皇帝的死对头。
“张大人、尤捕头,小民的话讲完了,请二位大人替小民做主。”魏四走回先前位置,站到费千金三人身前。
“徐掌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凤翔面子挂不住,厉声喝问。崔孝鸣他不敢问,只好捡软的捏。
我怎么知道怎回事啊,他们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啊。徐掌柜低头偷望主谋崔孝鸣。
崔孝鸣见此计落空,只好笑着说:“哈哈,原来是场误会!徐掌柜,你可要看清楚,这椅子到底是不是昨日那张。”
徐掌柜看也不看,马上道:“是,是昨日那张。”
“误会,误会。”崔孝鸣转向张凤翔和尤三妹,“两位大人,原来是场误会,都是这徐掌柜不看仔细就胡说,差点冤枉了魏四。”
“是场误会嘛,好,好。大家都别吵了,都回去吧。”张凤翔应和。
尤三妹讥讽崔孝鸣,“崔公子,你这个误会可真深呢,从周朝误会到今朝,上下一千多年。”
崔孝鸣尴尬地笑道:“还好,还好,误会都已解除。魏四,你们可以走了。”
魏四不但没走,反而向前向他伸出一只手,“工钱。”
“淳夫,为何还不付人家工钱,难道你想在两位大人面前赖账吗?”崔孝鸣瞪着吴公子。
吴淳夫只好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交给魏四。他没有什么背景,两年前,做商人的父亲病故,他转卖家产来到京城,结识了崔孝鸣和魏广徽两人。他二人可都是背景雄厚的衙内式人物,为了巴结他俩,几乎每次开销都是可怜的吴公子埋单,眼看存额越来越少,本想趁这机会好好讹上一笔。谁知倒贴十两,他的心好痛。
“多谢两位大人替小民做主。”魏四拱手行礼后带着费千金他们上了马拉大车离开。
“魏四哥,你知道的真多,连太师椅的来历都知晓。”费千金钦佩地道。
魏四淡淡地道:“我家里有张太师椅。”
费千金三人羡慕不已。太师椅在当时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魏四不由地感激现代社会的自己。那日在古董市场见一太师椅十分尊贵,便去问价。卖主对太师椅的历史了如指掌,把来历和发展的过程全盘告诉了他。
“刘基也厉害,劈椅烧火。”费千金又道。
魏四淡淡地道:“有些事只要你说的象真的,那就是真的了。”
“难道是假的?”三人惊讶不已。
魏四终于露出今日第一丝微笑,“你们觉得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四人兴高采烈地回到家,笑容瞬间消失。去买年货的刘应选和小文、小武被打得浑身血粼粼的,躺在地上。
“怎么回事?”魏四关切地问。
刘应选哭丧着脸道:“是洪七通他们干的,还抢走了那些银两。”
年龄小的小文和小武早已疼得直流泪,“魏四哥,你要为我们报仇!”
“报仇是次要的,把银两抢回来才是。”刘应选道。
魏四见除了老范三人,其他人都不在,忙问:“其他人呢?”
刘应选答:“去找洪七通他们理论去了。”
“胡闹!”魏四站起,向外奔去。费千金三人忙跟着跑出。
要出事了,要出大事了!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就不能让我魏四舒服两天吗?
黑云压城,寒风凛冽,又将落雪,今年冬天的雪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