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视物了就看见连叶换了衣服,而情敌傅伯伯手上正好拿着老师的脏衣服,顿时就不高兴起来:“伯伯好鸡贼哦,怎么可以看老师换衣服?”
傅修远把连叶的脏裙子叠起来放到一边,顺手捏了下团团的脸,眉头一挑:“因为老师她拜托我给她换衣服。”
连叶羞赧,她什么时候拜托了!
团团委屈起来:“那下次我来!”
什么你来我来的,小小年纪这么好色还能了得,傅修远瞧见送饭来的下属,示意对方进来,把粥取出来,端在手上,再将汤匙交给团团:“换衣服是不可能的,不过让你喂饭,我勉强可以答应。”
纵观团团小朋友迄今为止的人生,从来都是别人给他夹菜给他喂饭,什么时候他也有这样的待遇可以给别人喂饭了,而且还是给他最爱的老师!
小家伙的脸色立刻多云转晴,虽然他的小手在抖不是很稳当,虽然他的力气不够总是举不高,可连叶觉得这是她这辈子吃得最好吃的一碗粥了。
吃了粥她就感到疲倦,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在此刻得以放松,虽然她看起来很勇敢一点也不害怕,然而睡着的时候她还是握住了傅修远的手,紧紧的在自己手里攥着,好像一松开他就会消失一样。
都这么晚了,按照平时的时间,团团也早该睡觉了,小家伙打了个呵欠,傅修远干脆帮他脱了衣服,换上可爱的小鸭子背心裤衩睡衣,放到了连叶怀里。
一大一小两个宝贝都睡了,傅修远坐在床边看了好久好久,他不时的用另外一只空闲的手抚摸连叶的脸颊,小心地不去碰到她受伤的那边。连叶睡得很沉,可她的眉头一刻也没有松开过。傅修远暂时还不想离开她,所以一直不厌其烦地在连叶耳边说话,讲些声情并茂的故事,念几首小诗,再不然就是谈谈自己……总之他这一一刻不停的说话是很有效的,至少连叶的眉头开始逐渐舒展,脸上的惊恐也不见了。最后,她的睡颜显得平静而祥和。
傅修远为人宽容大度,即使是对待家族中某些心怀不轨的人,他也只是稍作敲打,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底线也就算了,从来没有说做得特别绝,因为他觉得凡事都要给人留条后路,哪怕是当年自己因故出事导致残疾,他也只是惩罚了让自己受伤的人,对其家人没有连坐,可是现在——
傅修远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原来也会有这样惊天的怒气。从小祖父还在的时候就夸奖他有圣人之风,说他会是傅家有史以来最成功也最伟大的族长。
他的性格从小就是被定了型的,温和宽容,待人接物都以尊重对方为前提,他也一直严格要求自己,不因自己的出身与权势看轻或欺压他人。
但是!
如果连最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这种温柔要它还有什么意义?!
他柔和地凝视沉睡中的连叶,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反握住连叶的,珍而重之地捧起来,吻了她的手背一下,而后起身,拿起一旁的手杖,走了出去。
外头穿着黑色西装的下属齐齐低下头鞠躬,傅修远的黑发略有些凌乱,衬衫上也被先前连叶身上的泥土沾染了些,但这完全无损他天生高贵的气质,这个总是给人感觉如若春风的男人,此刻脸上却没了笑,问道:“人带来了吗?”
“回先生,已经带来了,现在都在警察局。”
“走吧,留两个人照顾夫人和小少爷,夫人若是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先生。”
警察局里,连百强正焦躁不已地在审讯室里走来走去,连浩也有点发慌:“爸,怎么回事啊,你打电话给大伯没有啊?!”
连百强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当然打了,谁知道你大伯不接!我跟局里的李大队长还一起喝过酒,怎么这回连人都没见着啊!”
连浩被关在里头也很煎熬,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把客人迎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连叶那个杂种不见了,然后就是一群黑西装破门而入把他们全部蒙住头抓了起来,“那你说我妈呢?他们不是把所有人都抓了吗?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怎么连个人都没有啊!”
他们被晾在这儿足足有四个多小时,眼瞅着天都要亮了,还是没有人过来跟他们说话,连百□□脾气上来把审讯室多门都踹了个凹形,然而没有人理会他们。
傅修远坐在监控室,轻描淡写地看着监控,局长等人在一边小心翼翼地站着,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位是个什么来头,可瞧着局长这样子,肯定不是普通人吧?
这倒是,傅家子孙从不和政治打交道,但却是根深蒂固,神秘莫测,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实力,就连局长其实也不大清楚眼前这位是谁,只知道接到了上头的电话,电话里的人讲话都颤巍巍的,更何况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