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搬家有什么两样,王本呵呵笑笑,一举把三个大包全部打开,所有生活用品全部不带,过时的衣服鞋袜也一股脑全扔出去,斐大婶亲手做的布鞋留了两双,一双单鞋,一双鸡婆鞋,在寝室穿穿就行,内衣……内衣就算了,女孩子家自己会懂的。
经他这一折腾,三大包东西瞬间少了一大半,变成了一个包,伸手提提,嗯,这下轻松太多了。
一旁的斐翠看得直发愣,不舍地捏捏一件件被扔出来的衣服,很是不解地问道:“你都给我翻出来了,我穿什么啊?”
“别担心,去了学校再说,”王本非常自信地摆摆手,示意斐翠放宽心。
还没准备出发,以队长刘长生为首的一群村民赶过来了,祝贺的话早已经说了很多遍,今天,他们是特意前来送行的。
刘长生快步走到斐翠身前,将手心里几张捏成团的钞票塞了过去,笑呵呵地说道:“翠儿,拿着路上买点东西吃。”
“刘叔叔别客气,我不要!”斐翠慌忙闪开身,非常礼貌地拒绝。
可她万万没想到,村民们竟然一举将她围在中央,纷纷掏出钱竞相往手里塞,或三五十,或七八十不等。
最终斐翠还是收下了大家这份祝福,钱虽不算多,但这是一片质朴的心意,不掺合任何功利与杂质的赠与,又有什么好拒绝的呢,收下反而更能让大家开心,才会助长这份原汁原味的其乐融融。
“本子,帮子建带点东西去,”刘长生给完斐翠钱后,将手中一个牛仔包递了过来,子建上大学一年,寒暑假都没有回来,而是选择留在城里打工,给下学期挣点生活费,帮家里减轻些负担。
包里装的是花生、皮蛋,考虑到斐翠还有行李,没有装得太多,总共就几斤重,这些在城里随处能买到的东西,却是满满的亲情传递,一份无尽的思念。
终于,在大家热情的关注之下,王本提上斐翠的行李,斐翠携着带给子建的吃货,两人一前一后跨出门槛,踏上去学校的征程,走上离家的道路。
“这下对了,咱们队里又出大学生了!”村民们跟着出了门,一边目送一边笑呵呵地说道,村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是他们一天天看着长大的,跟自家的孩子一个样,每份喜悦,每份伤感,他们都愿意主动分享。
“翠儿,多打电话或写信回来,没生活费了一定要说,千万别把自己饿着,”斐大婶则一直紧紧跟在身后,嘴中不停地唠叨,生怕有什么没有叮嘱到。
“在学校一定要听老师的话,给我规规矩矩的!”斐大叔依然那么严厉,也不出来送送,而是杵在堂屋门口一动不动,深邃的目光随着远去身影缓缓漂移,他哪里知道,大学压根没老师管,一切都靠自己。
“哼!”村口的小店外,小寡妇吴玉兰愤愤地轻哼一声,靠在门框上十分不满地撅起了小嘴,她又怎会清楚那么多,还以为王本已经得到斐大叔一家人的认可,连斐翠给她打招呼,都好不容易才强颜欢笑回应。
送出将近一里地后,斐大婶终于分外不舍地停住脚步,留下最后一句话:“本子,你们在路上一定要小心哦。”
告别秀水湾,离开乡亲们,或许从此刻起,斐翠的生活道路,将正式发生变化。</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