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袁崇焕惊喜的不是朱由检这人,而是朱由检带来的车营,车营的战斗力虽然与八旗骑兵正面对抗或许会处于劣势,有一些差距,但是其战斗力之强悍足以笑傲明军诸部,有了车营的协助守城,足够的保证这宁远的安全,短时间内后金方面是不可能攻下的。
同时还有几千老百姓,无疑是给即将成为空城的宁远,注入了些许的人气,还有火炮!自打从京城出来,八千人走成了两万人,这其中还有老百姓的自动加入,身为官军表率,朱由检自然是不可能丢下这老百姓独自上路,由于在山海关的波折与老百姓的加入,还有暴风雪天气的干预,让原本只有五天的路程足足的走了半个多月,现在已经是天启六年的正月十五,京城已经开始了悬挂花灯,准备正月十五的元宵节,而朱由检则在这一天刚刚抵达位于一线城池的孤城宁远。
宁远城中的百姓本来就不多,又被高第一调动,现在更是所剩无敌,大战的yin云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上,士兵们正在加紧备战,老百姓更加无心过年。
这走在城中的一路上朱由检是丝毫的没有感受到这应有的浓浓年味,反而有一种沉闷的感觉压在心头挥之不去。由于没有给朱由检准备专用的府邸,也不能冷落了这位王爷,袁崇焕只得将自己的府邸腾出来给朱由检居住。安排好了朱由检带来的一行人的衣食住行问题之后,已经是三更时分,而经历了半个月的舟马劳顿,朱由检是浑身的疲倦,但是朱由检现在却丝毫的提不起睡意。
而满桂、赵率教等人也没有离开袁府,与袁崇焕一起坐在会客大堂里愁绪万分的看着悬挂了半面墙的地图,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挂着一副沉闷的表情,眉头紧锁。朱由检虽然不懂军事,但是皇命在身,既然应下了这个督军的任务,自然还是要过来旁听一下的。
见众人的表情似乎都不太好,朱由检问道:“各位为何都是这个表情,难道是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不妨说来让小王也一同听一听?”
袁崇焕摇摇头叹息道:“实不相瞒,王爷,最近这后金方面的动静甚是大,天启六年正月初九。后金大军渡辽河,向西扑来。
此后,初十ri,**哈赤从十方堡出边,前至广宁附近地方打围。就在昨天,正月十四ri,敌酋**哈赤率诸王大臣,统领13万大军,号称20万,已经往攻宁远。据前线战报称八旗军布满辽西平原,其前后络绎,首尾莫测,旌旗如chao,剑戟似林。八旗劲旅,雄伟壮观,军容强盛,扑向宁远。
现在我宁远形势危急,只怕不出两ri,我宁远将会迎来一场血战!而我宁远守军不足三万人,与十三万大军厮杀,这胜算并不是很大!”
说到这里,袁崇焕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无奈,然后继续说道:“倘若不是高第经略擅做主张,放弃关宁防线,使我军主动放弃杏山、大小凌河等宁远重要屏障,不然我军依然依靠牢不可破的防线可以奋力一战!而现在这点儿兵力即使是守城也是力有未逮,哪里还能够管的了这宁远城以外的地方呢。”
赵率教等人脸上都是一副不痛快的样子,高第刚来辽东时,还及时的补发了士兵们拖欠了许多年的军饷,可谁知还没有一个月的功夫,然后就卷铺盖滚回了山海关,走也就算了,而且还将这孙承宗辛辛苦苦三年来打拼下来的宝贝全都给祸害了个遍,让这种有识之士也是想打仗也打不起来!
朱由检愤怒的一拍桌子:“岂有此理!当ri路过山海关的时候,本王应该一剑斩下他的脑袋来!不然实在难解我心头之恨!”
朱由检对于高第撤离辽东的情况并不是十分的了解,并不知道这么严重,不然的话,以他的脾气早就将高第全家给杀了祭旗!哪里还用管这阉党的反应,这可倒好,这个经略大人拍拍屁股走了,留给自己这个督战一个烂摊子!
两万人面对这十三万人怎么打似乎都是一个问题,现在就是想走也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袁崇焕道:“为了确保王爷的安全,我等想出了一个办法,不知道王爷可否愿意?”
都已经到了这种危险地时候了,袁崇焕能够考虑到自己的安全,这倒让朱由检想不到,难道袁崇焕能够让自己在千军万马的厮杀中不伤丝毫?
“什么主意,说说看看。”
袁崇焕说道:“殿下,我等几人已经合计过了,这王爷您是千金之躯,承皇命督战辽东,关系重大,身系皇家尊严,这万万不能有个三长两短,这昨ri后金骑兵已经渡过辽河,但是与我宁远城还有一天的路程,最快起码也要明早才能到达宁远,若是王爷现在能够趁夜离开宁远城,及时的返回山海关,或许能够在攻下宁远之前离开辽东!”
朱由检顿时心中大失所望,还以为有什么好主意呢,原来也是一些不入流的办法,既然来了,他就没有离开的打算,虽然这辽东战况严重与不利已经远远地超出了朱由检的预想,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是依然没有打算就此离开这里。
自己身为这督战辽东,理论上来讲,这就应该站在第一线与将士们同生共死,岂有就此怯战之理?这不就成了第二个高第了吗?
再说了,这自己已经带来了这么多的装备,还有大明最强悍的部队,难道这连一个小小的宁远城都守不住吗?
正所谓无知者无畏,朱由检一个不学无术的王爷,他怎么会知道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军们心中所想的是什么。</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