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颇认真地道:“她有未婚的夫婿呢。”
“虽然有些难办。右相大人未必沒有办法。”归晚很不负责任地给他出主意。“要是她不喜欢她的未婚夫就更好了。你就有机可乘了。”
“唔……”他笑得颇为愉悦。“她倒真是不喜欢那个未婚夫。”
归晚笑眯眯地道:“那便皆大欢喜了。只要右相大人出马。她的家族定然会退亲的。诚然。做表面功夫这种事。右相大人深谙此道。”是以。就算他逼着人家退亲。也不会有人说他半句不是。
“只是她现在既不漂亮。也不贤淑。怎么办呢。”
“厄……”归晚咽了咽口水。欲哭无泪。“右相大人深人雅致。眼光自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能比的。”她方才说了什么。如花似玉。贤良温婉。正好林千夜看中的人这两样都不符合。这不是生生地落了人家面子嘛。真是祸从口出哇。
她把头低得极低。一副说错话的神情倒叫他哭笑不得。
“小笨蛋。”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她这几日的形迹。他岂会不知情。总之是在背后尽力诋毁他就是了。原本他倒想戏她一戏。是以。说到娶妻一事。他便明里暗里都指着她。想见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沒想到。平日里还算聪慧的她竟是一无所觉。
她就这般笃定他不会喜欢上她。
归晚这一上午过得艰深无比。那些折子文书她昨日一鼓作气都批了下來。是以今日其实也沒什么事了。可恶的林千夜。抓了她陪吃早饭不说。他在树荫下纳凉。凭什么要她陪着。经历过早上那诡异的对话之后。她更是坐立难安了。
好不容易熬过两个时辰。不等林千夜说出什么话來。她就已迅捷地窜出了尚书台。
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正等在门口。她一下子扑了过去。差点沒有眼泪汪汪:“苏苏……”一副被人欺负惨了的委屈模样。叫尚书台的官员连连摇头。
苏苏十分配合地抓了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心疼道:“主子。你昨日又不曾回府歇息。定是沒有睡好。咱们回府好好睡一觉吧。”
归晚却是连连摇头。不肯配合:“晴光正好。却要回家睡大头觉。好生无趣。”她望向缩在一旁的小丫头。“甜儿。京城何处有跑马的地方。”
甜儿本來恹恹的。听归晚这么一说。顿时生机勃勃:“我知道我知道。南郊就有一个。公子可是想打马球了。我去叫泽云他们。”
归晚大笑:“知我者。甜儿也。”
“不许。甜儿。你不要怂恿公子胡闹。”苏苏摆出一副老妈子的架势阻拦。“你知不知道公子每次玩得多凶险。”话音未落。她却是看着不远处的人皱了皱眉。
对面嘻嘻哈哈地走过來一群少年。相隔了十來丈。就停住了。几个人推了一把一个十七八岁的清俊少年。便笑嘻嘻地站住了。
那位少年上前小跑了几步。走到归晚面前。十分有礼地问好:“沐师姐。”
归晚笑了笑:“你我算是同辈。不必多礼。”想到还是占了他一点便宜。不由得笑得眼睛眯了眯。
少年十分欣喜地道了声是:“沐师姐。今日下午和明日都是休沐。我们准备给几位被下放的同年践行。明日午时。请沐师姐到清雅楼一聚。”他说的虽是再平常不过的邀请。但那双发亮的眼睛。微微泛红的脸颊。明明写着的是兴奋。
“多谢相告。明日我会准时赴宴。”
楚凤鸣不料她会答得如此干脆。略为腼腆地道:“如此。我先告退了。”说完便急急跑向那堆正在挤眉弄眼的少年。还不忘朝归晚挥了挥手。
“早知道我就不多此一举了。”说这话的人分明是陆师兄。“大热天的还累我特地跑一趟。”
他调侃道:“归晚。以前向你示好的男子总是叫你捉弄得狼狈不堪。何以。这个楚凤鸣。得你另眼相看。”
此话一出。尚书省的官员们都放慢了脚步。支起耳朵。这楚凤鸣倾慕归晚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他在放榜之日说的那番话。更是叫人喜欢他的磊落。可是。他再招人喜欢又如何。尚书省的官员更偏心右相大人。右相大人看上的人。怎能被人抢了去。
归晚摇了摇手中的扇子。轻笑道:“或许。那样纯洁美好的少年。叫人分外不忍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