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大同镇城外的军武校场外已是人山人海,无论是城内城外的军民百姓,还是各地闻名而来的云游士子皆聚齐于此,对着校场内指指点点。
“嗨~,听说了吗,朝廷让萧帅带永安军的好汉们南下平贼了。”一个挑着扁担的农夫大大咧咧的说,灰头土脸的模样显然是刚刚从田地里赶回来。
旁边另一个扛着锄头的农夫听到后突然面色一紧,悄悄道:“你们围过来,听说啊,这朝廷让永安军南下是不信任萧帅哟。”
闻言,一个聚拢过来的妇人叫道:“这怎么会,萧帅地作为俺们老百姓都看在眼里,哪里有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做出来,朝廷凭什么不信任?”
旁边一个行脚商且了一声,一脸傲气的道:“你们知道什么。”
一个民夫看了这行脚商一眼,倒也没什么害怕的神情,只是说道:“你知道就快说啊!”
闻言,这行脚商走进人堆,小声的道:“永安军前不久才在聚落所与那建奴打了一场大仗,我可是去过聚落所的,听当地的百姓说,那几日是打的混天黑地,血水都流到了城内了!”
“嚯!”
“这么激烈啊!”
周围聚拢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在周围的人头攒动下,倒也并不怎么显眼,在这大同地界他们说话也没那许多的顾忌。
永安军的人对于百姓的舆论一向都是任其发展,在这里,任何人都不会遇到你在大街上说了官兵一句坏话,立刻就有官兵闻讯赶来,将你打成半死的情形出现。
这行脚商还要说什么,忽然周围的人中有了阵阵骚动,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永安军出营了!”
“萧大帅出来了!”
这行脚商与那些百姓顿时朝校场门前看过去,透露过周围人的缝隙,他们看见振奋的一幕。
当先一杆“萧”字帅旗打头,其后永安军九营战兵,排着整齐的七列纵队踏出校场。
最外围是几排刀牌手,内中几排长枪手,最中央则是最安全的辎重营与鸟铳分队、车炮营。
与此同时,永安军畴骑营的骑兵们也呈两列纵队,骑着高头大马行进在队伍两侧,而飞骑营的骑兵们则是不断的呼啸而过,跑在大军的最前面哨探侦查,防患未然。
“蹬蹬、蹬蹬...”
整齐的步子声与铁甲叶子相交的铮然声响回荡在所有人耳边,这一次的出征,由于各地皆有振威营镇守,镇城又有董英华的一万余总戍振威营。
所以,这一次萧亦毫无保留,将永安军所有精锐战兵尽数派出,定要打出一个漂亮的胜仗,让天下人看看。
永安军的军容直让所有人心惊胆颤,那些行走在各地的行脚商与士子则更加震惊,早便听闻永安军乃是不败之军,今日看来,确是名不虚传。
这一副的阵势不仅在整个山西,即使在整个大明来看,也是稳稳的排在第一位了。
与黄娥刚刚告别后的萧亦,此刻双手紧握住戚家刀,身上穿着的并不是崇祯赐予他的那副金漆山纹甲,而又换成了那副陪伴他两年多的亮白银甲。
只是这副甲胄也不再是最初的样子,经过新的抛光打磨后,又添加了银边,看上去更加威武不凡。
稳稳的坐在战马上,萧亦的目光朝远处看去,他的心中也有些矛盾。
原本萧亦认为,自己若是南下与农民军交战就必须将其一举歼灭,让其绝无翻身的可能。
不过自从知道自己被崇祯猜忌后,萧亦联想到崇祯多疑善变的性格,心中就不只是这一个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