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里维斯在训练基地门外观察了好久，确认了那帮经纪人没有丧心病狂地早起堵门，才从基地对面的小巷里走了出来。

和布里斯打了个招呼，进门时里维斯恰好看到了恩师贝尔纳带着U18的队友们走出了训练基地的大楼。

“老师！这是准备去哪?”

“带这帮小子去虐虐朗斯人。”

里维斯一听就明白了，应该是U18联赛对阵朗斯的比赛，恩师口里的虐可没有丝毫夸张的意思，这几年里尔青训质量远超德比对手朗斯队，自己在梯队的时候，最喜欢面对的就是朗斯青年队了，场场带帽，偶尔大四喜，甚至有打进五球的经历。

里维斯心中为德比对手默哀了片刻，抬头就看见阿扎尔背着包走出了大楼，凭着出色的表现，15岁的阿扎尔已经被越级提拔到了U18。

“艾登!多进几个球。”

“必须的！”阿扎尔握紧拳头，向这边挥了挥手臂，但看到贝尔纳有些阴沉的脸色，阿扎尔吐了吐舌头，慌忙转身跑向了门外的大巴。

“你可别带坏他，他可不是前锋，进球不是他的责任。”

“有您看着，他怎么会学坏呢?”里维斯讨好的说道，他知道贝尔纳对阿扎尔很看重，自己明年就要离开俱乐部了，阿扎尔才是里尔未来的希望，贝尔纳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打乱他对阿扎尔的培养计划。

“那倒是，你小子在我手上也不敢乱踢，更何况是他，除非他想去打扫更衣室。”贝尔纳自得道。

里维斯连连点头称是，自己曾经就因为不规范的踢球动作而被贝尔纳多次罚去打扫更衣室的卫生，那可不是一个美妙的经历，要知道更衣室可不仅仅包括换衣服的地方，里面还有卫生间，那可是最难打扫的地方。

“昨天比赛我看了。”

里维斯竖起耳朵准备等待恩师的夸奖。

“表现不错，踢得合理了不少，两个助攻很漂亮，两粒进球也很精彩。”夸奖如期而至，但里维斯的脸色却为之一苦，因为按照他对贝尔纳的了解，开始说的都是铺垫，都是废话，重点在后面。

“但是”果然，里维斯就知道恩师话的重点不是夸赞自己，“和队友之间的磨合还要抓紧，第一球是定位球配合，第二球是反击的机会。这些都是不稳定的手段，很容易被针对。你要记住，只有默契的配合才是防不住的，这才是常规手段，凭个人能力取得进球只能作为特殊手段。只有两者结合，你才能真正的强大起来。”

里维斯不觉间收拢了脸上的玩世不恭，重重地点了点头。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每当表现好的时候，周围都是称赞，只有恩师时不时泼点冷水降温。

当然了，里维斯自己也保持着足够的清醒，前段时间的经历让他彻底了解的媒体墙头草的本性，他不会让再次袭来的赞誉遮蔽自己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的不足并没有彻底的改善，只是用扬长避短的方式暂时掩盖了不足。

里维斯相信现在的自己还不是最好的自己，他要更加努力的训练去成为最好的自己。

贝尔纳拍拍里维斯的肩膀，上次已经提点过里维斯一次，随后的训练和比赛，贝尔纳也看到了里维斯在努力改变，这让他很欣慰，但他不想自己的得意门徒因为上一场的突然爆发而放缓改善自我弱点的脚步，于是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

好在里维斯不是那种桀骜不驯、稍有成绩就志得意满的家伙，听到自己的话并没有生气，这让贝尔纳对里维斯更加满意了。

如果里维斯能一直留在里尔，那该多好。不过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贝尔纳的理性粉碎了。

心越大，脚步越远。

贝尔纳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当年才放弃了成为主教练的机会，选择了球队青训教练的职务，他阻止不了球员向着更远的目标前进而离开里尔，但他可以为里尔带来更多出色的年轻球员，这才是一个球队的根基所在。

里维斯走了，还有阿扎尔，阿扎尔走了，还有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