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一定!”
长胡子满脸笑容地走出市集,往着前方行去。
贾延不放心,一直尾随着他,直到确认长胡子步入那座荒败的庙宇后,他才露出放心的表情。
现在天色还早,贾延心想那几只狐狸.精恐怕要晚上才能出现,于是便绕着市集的道路,一路逛到晚上时分,才悄然返转到庙宇门前。
正想就此摸进庙宇之际,忽然被一人拉住,略显惊扰的贾延往着后方一看,居然是张落叶!
“仙师,你…….”
贾延刚想说什么,已经被张落叶一个噤声动作打断,后者轻声说:
“嘘!小声点,那几只狐狸.精已经进了庙内,我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妥了吗?”
贾延点了点头,说道:
“是的,仙师。按照你说的,我已经把混入毒耗子药的白酒,交到了那个仆人狐狸手中,只要它们一饮,就会中毒身亡。”
“甚妙。”
张落叶点了点头,略一沉吟后,口中说:
“不过,还是稳妥点比较好。尾巴是狐狸的力量之源,被你砍了尾巴的恐怕会毒死,但其他就难说。”
贾延忙问道:
“那该怎么办?”
他有些害怕,只为对方若是不死的话,定会疯狂报复自己一家人,这俗话说得好‘斩草要除根’!
“莫惊慌,这样,你在这里监视,若他们出来的话,你立即汇报我。我这就在附近布下天罗地网,就是他们毒不死,想要逃走也难。”
说着这话,张落叶伸手拍了拍贾延的肩膀,在轻念一句咒语后,瞬即遁地不见。
尽管贾延已经见怪不怪,但还是在心中表示对张落叶手段的佩服。
好一阵子后,张落叶才出现在原地,见得贾延,忙问了一句:
“他们有出来过吗?”
“没有,不过这么久了,也该喝完了酒,就不知毒死了没有?”
贾延轻摇了摇头,如此说道。
“也对。”
张落叶轻念了一句,自怀中掏出两张符箓,一张递给了贾延。
“仙师,这是………!?”
“隐形符,能够敛去我等的气息与身形。”
这般解析下,张落叶往着身上一贴,他的身影,很神奇地在原地消失不见!
“仙师,你还在吗?”
贾延见罢,满脸异样地问了一句,并看了看手中的那张黄符。
“还在,你也试着贴上那张符箓吧。”
贾延点了点头,往着身上一贴后,并没有任何的异样发出,相反,本来隐形不见的张落叶,此时就站在他一旁。
“相同的隐形符,可让同时使用的人看到对方,外人则不能。不说了,我们进去吧。”
张落叶简单解析了一句,然后就蹑手蹑脚往庙内探进,贾延忙跟上。
穿过大堂、前院、大殿,依旧来到昨天的后院,只见得那唯一完整的石桌石椅上,三道口吐白沫的身影仰躺着。
除了狐狸.精,长胡子仆人狐狸外,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子,看他身后露出的狐狸尾巴,显然也是狐妖一类,想必是狐狸.精昨日所说的那位‘表哥’吧。
“他们死了吗?”
看着张落叶蹲在三人之间,伸手探着他们的脉门,一旁的贾延禁不住满脸紧张地问。
“无妨,经脉气息已经尽数截断消去,看。”
说着这话,他忽然往着三人一指,只见得三人忽然自全身冒出一团诡异的光芒,待得光芒过后,哪有三个男人的身影?仅有的是三只死狐狸尸体而已。
张落叶不知为何长叹一声,右手手掌微张,可以看到一团火焰自他掌心冒出,随着他手臂一甩的动作下,落到狐狸尸体上,不一会儿,便烧得一干二净。
“本来从野禽类修炼成人身,乃是得天之福泽,奈何却偏要做伤天害理的逆天之事,落得如此下场也怨不得别人。虽是这样,但上天有好心之德,愿尔等早日投胎,重新开始。”
两人回到贾府已经是前半夜,贾父正自家中着急等待着,见得贾延,刚想询问他去了哪里,但在看到张落叶后,不禁微微一愣。
贾延拉过父亲,把事情发生的起末简单说了一遍,贾父才明白过来,看向张落叶的眼神满是的感激。
“小儿与贱内的事情,让仙师烦扰了。贾某恳请仙师能够让贱内变回正常。”
“足下勿扰,就是你不说,在下此趟过来,也正有此意,前方带路吧。”
“好,好。”
贾父连忙点头,起身带张落叶进到贾母的房间,往日疯狂异常的贾母,此刻却安静地躺在床铺上,显得很是的诡异。
“请两位稍候片刻,在下这就让令堂恢复回来。”
边说着这话,张落叶随即结了印记,口中念念有词着。
片刻不到,他忽然右手微抬,就看到一道白色霞光扑闪而出,瞬间没入贾母体内。
而在霞光没入不久,贾母在‘嘤咛’一声后,醒转了过来。
“夫君!?小延!?你们怎么都在我的房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太好了,娘子,你终于醒过来了,真是谢天谢地,菩萨保佑。”
贾父喜不自禁地抱着贾母转了一个圈子,让得后者粉脸羞红,暗骂一声老不羞。
在获知事情的真相后,贾母连忙向着张落叶行了一个大礼,张落叶忙摆了摆手,表示不过是举手之劳。
贾父见得妻子有些疲惫,让她先行休息,而自己则与张落叶、贾延一同退了出来。
房间外,贾父再次向着张落叶行了一个大礼,口中不断道谢,并赠送给张落叶一大堆的银两与谢礼,张落叶婉转推脱,凭他外姓皇族的身份,从不缺乏这些玩意。
此时,他反而满脸谨慎地说:
“足下,明早时分,你立即带着令堂以及所有下人离开这里,狐狸.精虽除,但他的结拜兄弟,那个三眼男人还在,在下担心他会报复你们。”
贾父忙点了点头:
“就按仙师所说的,这个地方其实我早就想卖掉,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眼下便是时候。”
“至于令儿。”
张落叶抬头看了看一旁的贾延,口中说:
“在下想收他为徒,不知足下能否割爱?”
贾延听得满脸喜悦,在经过这件事后,他见识到一个有着妖魔鬼怪存在的世界,这等世界,弱肉强食,没有半点的怜悯,他以为自己若是能学到道术的话,就能更好地保护家人。
“这…….”
贾父却脸露为难的神色,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一想到自己差点就因为做生意,而令得妻子出事,他就感到很是的痛心。
“求父亲同意,我想跟仙师学道,好将来更好地保护你与母亲。”
贾延一把跪了下来,满脸的固执。
贾父拗不过贾延的固执,思量再三,只得勉强同意。
一旁的张落叶此时插话说:
“足下不必担心,就算令儿成为我的徒弟,逢年过节,他还是能回去探望你们的。”
贾父闻听,才彻底放心下来,毕竟常年在外做生意,与家人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故而贾延跟着张落叶学道,也是差不多一样的性质,只求他能逢年过节回来探望,便已足够。
“好吧,出门在外,你要多听仙师的话,踏踏实实地学道。你母亲那边,我会说服她的,却不知仙师打算什么时候带小儿走?”
“嗯,贾延,你过来。”
张落叶略一沉吟,往着贾延的方向招了招手,后者忙快步靠了过来。
“你明日往这个地址走,我会在那里等你,今晚你就在府上好好休息,想必令父也有很多话跟你说。”
“好的。”,贾延忙点了点头。
张落叶这才起身向着贾父辞别。
正往着客栈方向行走之际,忽然闻听远处传来一阵半吟诵般的歌声:
世人都云人间好,功名利禄就是好;
终日科考求功名,只到求时谎言尽。
世人都云人间好,纸醉金银就是好;
终日只恨聚无多,只到多时谎言尽。
世人都云人间好,娇妾美妻就是好;
终日相亲恨时少,只到娶时谎言尽。
世人都云人间好,子孙满堂就是好;
终日行房壮阳药,只到添时谎言尽。
世人都云人间好,关系融洽就是好;
终日送礼登拜门,只到识时谎言尽。
世人都云人间好,天庭地府就是好;
终日天条投胎忙,只到明时谎言尽。
……………..
张落叶略一思索,感到此词句仿佛话中有话,一句道穿世间所谓的‘功名利禄’、‘纸醉金银’、‘娇妾美妻’、‘子孙满堂’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融洽’都是谎言,最后一句甚至质疑所谓的天庭地府也是谎言般的存在。
他越发好奇吟诵此诗篇之人的身份,便加快脚步,在转过一条街道后,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那是个披头散发的老人,疯癫落脱,麻屣鹑衣,正蹲在河边,借着月光,在钓着鱼!
张落叶没有因为对方的外表而轻视,反而满脸慎重地说:
“老倌,你好啊。在下偶尔路过此处,适才闻听你的一首诗词,很是的惊世骇俗,故而冒昧前来打扰。”
老人闻听,把手中的鱼竿换了个位置,回头看了张落叶一眼:
“何谓惊世骇俗?常人都道世间好,阴魂冤鬼,山精石怪更是试图伤害人命,以能修成人身,然世间,一言道破,不过是由谎言所虚构,理应如此,谈何惊世骇俗?”
“或许是这样,但老倌你最后一句连天庭地府都质疑上,还不算是惊世骇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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