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娘没见过什么世面,当时就吓的跪在地上,带着哭音说道:“仙师啊……我实话和你说吧,我那儿子从小没离开过我,这一个月没见面我怪想他的。”
说着,一把卷起裤脚,露出一双僵硬变形的腿,肿大成梭形,抹了一把泪,又说道:“我腿脚不行,这半个月,我就靠着乞讨过来,这獐子肉是孩子二叔送的,仙师不让我见孩子也没关系,只要把这獐子肉带给他就行了!”
云飞娘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战天书也不是心硬之人,叹了一口气,说道:“这肉我会帮你带过去,现在孩子处在关键时刻,我怕他见了你会分心,所以等他真正进入仙门之后,我一定安排他回家去见你。”
得到战天书的答应,云飞娘才站了起来,破涕为笑的说道:“甚好,甚好,以后小飞可是要成为仙人的,让别人知道他的娘亲做行乞之事,肯定会让他脸上无光……”
说完,云飞娘才一瘸一拐的离开。
战天书听着云飞娘的话,心中感慨万千,都说孟母三迁只为儿,而眼前这位母亲压根对儿子的爱,绝对不遑多让,感慨之余,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儿子,正满眼通红的从侧门溜了出去。
那正是云飞认识不久的战北。
战北偷偷的将云飞娘到来的消息告诉了云飞,然后两人便兴致冲冲的追了上去,准备偷偷的见见云飞娘。
可是,谁知道,就在快出镇子的一条巷子中,云飞见到了让他刻骨铭记一生的画面。
几个穿着华丽的少年,正站在倒下妇人的周围,趾高气昂的高声谈论着。
“张少,这个肮脏的东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敢撞你,难道凌云宗外门之地还有乞丐存在?”
“你看看……穿的这么破烂,恐怕就连乞丐都不如吧。”
“就是,在我们修仙之人眼中,这样的人都是蝼蚁,听说张少已经学会了一些修仙法门,不如就用这个脏东西试试威力如何?”
他们左一句脏东西,右一句蝼蚁,甚至还要用无辜者的xing命,来试探自己所学的法门威力。
云飞愤怒的冲过去,却只看到张俊冷笑着举起他的右手,右手竟然闪着淡淡的光芒,寒气逼人,张俊根本没有在意任何人,甚至连云飞愤怒的尖叫都主动忽略了。
仅仅一拳,一道闪着寒光的冰柱,从无到有,从虚到实,直直的插入了妇人的心脏,那妇人甚至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眼光却透过人群,直勾勾的看着云飞,母子俩对视着,母亲的目光暖暖的、柔柔的,一绺儿有些花白的头发散乱地搭在额前,云飞猛扑上前,搂住她,嚎啕大哭:“娘啊,我的娘啊……”
这一个法门,威力并不算大,如果是战北,就算受上这么一次攻击,顶多是躺在床上休养些时ri,可那是个凡人啊,而且还是一个几乎透支了生命,步履蹒跚的妇人啊,他们怎么下的了手?
……
……
“你们怎么下的了这个手?”云飞回过神来,仰天狂吼。
紧握的手掌因为大力,而导致略微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刺进了掌心之中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每一次回想起,目前临死前那个温暖的眼神,云飞的心就像是受到了千刀万剐一般疼痛。
而自从那时候,张俊因为自己爷爷的包庇,依旧逍遥自在时,云飞就学会了隐忍,整整三年,云飞吃尽千辛万苦,只为了这等手刃仇人这一天。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夕阳红se的余晖照在大地,仿佛大地是被鲜血染红了一般。
云飞知道成败就在三天之后,三年来,一切的情况他都想到了,甚至已经做好了付出生命的准备!
天se已经暗了下来,云飞就在这个粗树枝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切都要结束了,一切都要随风而去了,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只要明天在镇子里买到‘假灵’,那么张俊的死,也就已经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