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头脑有些发懵的从昏睡中清醒过来。
异常勉强的睁开自己彷佛被强力胶水糊住的双眼。
面前的一切,就彷佛被一层浓厚的雾气笼罩般,涣散模糊的让他无法捕捉到正常焦距,耳朵里莫名的轰鸣声也让他心烦气躁的恨不得做点什么来缓解这一切。
他这是怎么了?
西弗勒斯的心中暗暗纳罕。
以前的身体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症状。
也许……他该去医疗翼找庞弗雷夫人看看。
未来的斯莱特林院长这样想到。
——他觉得那位在治疗魔法上有着足够权威的女士,应该能够给予他一点帮助。
想做就做的他没有再枯坐发傻,而是摸索着试图下床。
不过,很遗憾的事情发生了。
西弗勒斯在下床的时候,他的双膝像是被人狠踹一脚般,虚乏无力的跪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强烈的晕眩感再次袭击了他的大脑。
原本还模糊能看得清楚的东西瞬间变成了一团又一团莫名的光雾和金星,只是稍稍凝神,生理性的眼泪都会不由自主的从眼角流淌出来。
——这见鬼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人抽了个精光的普林斯助教趴伏在床沿上一面急促喘息,一面在心里低咒。
这时候的他,总算记得调动被选择性遗忘的混乱大脑,去寻找自己陷入昏睡前的记忆。
混乱。
伴随着他的思考,呈现在他脑子里的——是无尽的混乱。
那些火热亲吻、四肢交缠的热烈场景,就像一个又一个的巴掌重重的扇着他的心。
他记起来了。
记起了那极其混乱的一幕幕……和那双彷佛刻进了灵魂深处的猩红眼眸。
“梅林……那是我的老师……我最尊敬的人……”西弗勒斯无力的手覆盖在自己的眼睑上——他已经顾不得去研究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耳鸣眼花,腰膝酸软无力了。
他难过极了。
为自己又一次无意识的亵渎。
老师现在一定很生我的气。
他在心里默默想着。
任谁都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学生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这种不该有的冒犯心理吧。
偏偏他还死性不改——仗着一个莫名其妙的魔法生物血统吃足了豆腐!
如果让老师的崇拜者们知道他做了怎样可恶的事情……他们一定会把他送进阿兹卡班——让那群糟糕的破斗篷给他一个‘热情洋溢’的亲吻的!
他们一定会这么干的!
如果不是老师的约束——那群疯子早就无法无天的把整个巫师界都翻转过来了!想想老师当年放任他们瞎捣乱时,他们做的那些‘丰功伟绩’!
西弗勒斯被自己脑补的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在这样的自我唾弃和折磨中,西弗勒斯的双面镜响了起来。
如果是以前的西弗勒斯听到双面镜的响动,一定会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前把双面镜捞起恨不得奔到里面去和自己最尊敬的老师汇合,现在的西弗勒斯却畏首畏尾的厉害。
他磨蹭了老半天,才犹犹豫豫地把那面距离他只有半个手臂距离的双面镜凑到自己面前。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没有与镜子里那双含着笑意的红眸对视。
他磕磕绊绊的叫了声老师。
双面镜那边的人温柔的回应了他。
“……亲爱的西弗勒斯,我很抱歉不能让你在醒过来的第一时间看到我——昨晚发生的事促使我必须得去做点善后工作,而且,我也不想让邓布利多那个老家伙知道我在未经他允许的情况下潜入了霍格沃茨,”Voldemort的声音里充满歉意。“他一直都想抓我的把柄,并试图找出我所谓的真面目。亲爱的,你应该知道,没有人能够在一个校长保持清醒的情况下·不被发现的·从他所在的地盘全身而退——”
目前的他,还不想和邓布利多那个老疯子对视,他需要时间去蓄积更多的力量。
脑子里乱糟糟的西弗勒斯根本就没有领会到自己老师话中暗藏的情意,他还处在一种自怨自艾的情绪中。
自从他对自己的老师产生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渴求后,他就经常性的处于这样一种自我唾弃的境况里。
Voldemort从来就不是个没脑子的人,西弗勒斯不同以往的沉默很快就被他发现了。
“西弗勒斯,你……”他刚开了个话头,就从对方闪躲回避的眼神中明白了一切。
知道这个小家伙又钻牛角尖的Voldemort眼中闪过无奈。
“西弗勒斯,对昨晚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没想到老师会这样直白相询的西弗勒斯差点没扔掉自己手里的双面镜。
他紧张的看着自己的老师,彷佛他不再是自己最尊敬的人,而是来自地狱的审判者。
Voldemort看着反应激烈的西弗勒斯,好笑摇头,“看你这架势,记得的应该不少。”
无良老师的揶揄成功让窘迫学生的脸色开始泛红。
“……老师。”学生的声音里隐隐带着求饶的味道。
他是求饶了,做老师的,却没打算就这样轻易放过他。
魔王这次是打定主意要和他自怨自艾的学生好好谈一谈。
至少也得把这件事彻底给掰扯清楚,免得西弗勒斯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这个而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
他在黑发普林斯不安的注视中放下自己手中的羽毛笔,把所有注意力都专注到双面镜这边的西弗勒斯脸上。
西弗勒斯困难的干咽了口唾沫,勉强遏制住了自己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西弗勒斯,我的学生,”Voldemort温声开口了,“作为你的老师,我亲眼见证了你的蜕变,我看着你从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男巫变成一条漂亮的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美人鱼——亲爱的,我简直为你着迷。”Voldemort红色的眼睛里是充满坦诚和炙热,西弗勒斯觉得自己的脸上更热了。“你因为血统的关系,对我产生了迷恋,是的,迷恋,请允许我用这个词——当然,我想,在你心里,恐怕畸念更恰当一些——”西弗勒斯深以为然的想要点头,却被自己老师恐怖的盯视给吓到了半途,维持了一个半点不点的可笑姿势。“在我看来,你的这种想法既荒唐又可笑,”Voldemort毫不客气的批判着自己的学生,“亲爱的西弗勒斯,巫师界向来就有父辈引导后裔明了□□的传统,我们只是做了大家都会做的事情——你因为迷茫懵懂而向我求救,我为你解惑答疑,这是非常神圣的事情,半点都没有你想象的龌蹉和可耻,西弗勒斯,我希望有关这样的谈话,是我们之间最后的一次——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为这样一件滑稽的事情自怨自艾——那只会让人误以为我的眼光出了差错,千挑万选的竟然找了这么一个拿不起放不下的继承人。”
西弗勒斯脸上火辣辣的,这次是无地自容的羞愧。
他耷拉着脑袋,半句话都不敢说,握着双面镜手柄的手也因为Voldemort这狂风暴雨般的训斥而变得僵硬无比。
“亲爱的西弗勒斯,”Voldemort看着他神情狼狈的学生,给予最后一击,“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许,你应该知道——我是多么的盼望着你成为我的骄傲。”
西弗勒斯的眼眶湿润了。
“在你左手边的床头柜上有一瓶药剂,你把它喝了就去上课吧,它对你目前的情况很有帮助——昨晚你亏损的太厉害了。”Voldemort说完这句,主动挂断了通讯。
西弗勒斯表情沉寂的望着重新恢复正常的镜面——此时他的眼睛已经不像刚爬起来那样涣散了——伸手把Voldemort说的那瓶药剂取了过来。
那是瓶有着浓绿色泽的药剂,西弗勒斯撬开瓶塞,习惯性的凑到鼻间一嗅,除了闻出一味淫羊藿外,竟是什么都闻不出来了。这可让西弗勒斯大吃了一惊!
西弗勒斯再也没有折腾自己的心思,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把那瓶药剂小口小口的含入嘴里分析。他的味蕾大幅度的调动起来,一双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了起来。
在西弗勒斯慢慢品析这剂魔药的配方时,顺着他喉管下滑进胃袋里的魔药也在逐渐发挥作用。西弗勒斯明显感觉到自己还有些昏沉的大脑变得清醒,彷佛覆了一层薄纱的黑眸也重新变得熠熠生辉,腰背的酸涩和两膝的乏软无力也在缓慢消弭。
西弗勒斯若有所思的放下已经空了的药剂瓶,挥动自己的魔杖,一本厚的可以砸死人的魔药书从书架上摇摇晃晃的扑落在西弗勒斯面前的床单上。
略微沉吟,西弗勒斯翻到了有关淫羊藿这味材料的解说上。
【淫羊藿,来自古老东方的神秘药材,常被东方麻瓜用作强阳补肾之用,1803年杰弗里·普林斯先生在当年9月份的魔药月刊上,对它的药效进行详细描述,并以此为根基,和其他数种包括麋角粉和独角兽的眼泪等魔药材料搭配,成功调配出一剂新型魔药,取名为男巫的福音。
附注:男巫的福音对想要诞育子嗣的巫师有奇效,但过犹不及,请谨遵医嘱服用。
再附注:感谢杰弗里·普林斯先生,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才不至于让这样一味伟大的、珍贵的魔药材料明珠蒙尘。】
西弗勒斯嘴角微抽的在那短短几行花体字上定格半晌,重新将视线掉回那已经被喝的一干二净的药剂瓶上——“在你左手边的床头柜上有一瓶药剂,你把它喝了就去上课吧,它对你目前的情况很有帮助——昨晚你亏损的太厉害了。”
昨晚你亏损的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