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隐好不容易站稳了脚,立刻发觉衣衫被突然涌出的汗水浸了个透。
炎之圣者毫不迟疑,拉着铁链兔起鹘落的飘向水潭的东方,拨开垂挂在石壁上的茂密藤蔓,那里正好又有个挂环,三下五除二把铁链拴死。回到风隐身旁,伸出手,道:“拿来。”
闻言,风隐本来有点莫名其妙,见他眼光落在腰间,便即会意,从包袱中取出麻黄毛毡,不情不愿的递了过去。
炎之圣者抱过虚夜,将他放在毡毯上面,挥掌送出一股纯厚的灵气,毛毡缓缓飘向潭心。
风隐跟着跳了上去,屈膝半跪稳住身形,随即一瞧,虚夜满脸诡异的红潮正在消散,吓了一跳,叫道:“炎老,他快不行了。”
炎之圣者眯着眼睛觑了他一眼,那抹犀利的寒光直教风隐心惊胆战,再也不敢开口。接着就看见他撮起食指和中指,飞速在虚夜心窝处的几大窍穴点落,火焰般的红光透体而入,一闪即逝。
嘴唇已生出霜花的虚夜立刻昏迷过去,仿佛进入了某种休眠的状态,连呼吸也停止了。
炎之圣者负手立于沸水之上,凝视着那个神秘的巨棺,粗糙的大手在上面摩挲,眼波深邃而迷离,使人无法猜度他的想法。
近距离的观察紫檀棺木,风隐更是摸不着头绪,除了感受得了它的异常坚韧,只依稀能从那一条条木质纹理判断出紫檀的年代久远。而从内里扩散出来的气息则是罕见的庞大,除了让人心头发堵,还隐隐带有一股潜伏的危机感。
尽管炎之圣者的注意力大半集中在巨棺上,却没有漏过风隐神色的变化,哪能不知道他的感受,嘴角微微上翘,“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若不是当前的气氛实在紧张迫人,这话放在平时,定然惹起无数龌龊的遐想。
风隐尴尬的咧了咧嘴,继续行气抵御,小心肝却跳得更厉害了。
猛然间,炎之圣者提聚灵气,就如他的雅号一般,整个人散发出热烈而沉雄的气势。堪堪攀升到与棺中事物相当的程度,他“温柔”的一击终于出手。
充沛的灵气使他自然而然的浮空而起,头下脚上,双掌以缓得不能再缓的速度压下,空气被压缩得生出一声沉闷的音爆,他的十指终于印实在棺盖上,随即没了进去。
风隐吓了一跳,只见炎之圣者双目似开似闭,口中念念不休,一个个极度容易扰乱心神的怪异音节开始在空气里跳荡,片刻后,四根水柱冲天而起,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一齐撞上棺底,分四角将棺木托住,渐渐的,左方的两根水柱冲击力越来越大,巨棺渐渐人立而起,水柱也随之汇成三人方能环抱的一根,继续作为支撑。
水花飞溅中,炎之圣者的身子呈一条笔直的垂线,仿若隔着紫檀巨棺与水柱连成了一体。随着眼帘的大开,他双瞳的紫纹均汇聚成了一股,顺时针飞速转动着,射出一道道精光,分别向上下两个相反的方向散播,逐渐化成一轮轮实质的紫色光环,绵密不尽,重重罩缚住巨棺,结成了一个巨大的“蚕茧”。
“火候差不多了。”炎之圣者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肃然道:“风隐,当我数到‘三’的时候,你立刻驱动飞毯冲进下方的水柱。不要问为什么,护好虚夜便是,否则我为你是问!”
心中忐忑的风隐立马道:“炎老请放心。”左手按住虚夜的肩头以防他滚落,右手抓死毛毡的一角,竟在微微颤抖,也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
“很好。”炎之圣者的表情沉凝似水,破锣般的嗓音沙哑的数着数,“一……二……三!”
话音刚落,风隐的右手轻轻一扬,如提马缰般发出高亢的叫喝。负着二人的毛毡向后微微一缩,飕的一声蹿进了逆涌直上的水柱之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