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愣，对视了一眼，继续询问道：“那两个新来的研究生呢？”

“威廉应该和你们说过了，在他很小的时候我们就认识。雅各布的脾气就有点暴躁了，我得说除了威廉恐怕在没有人能忍受做他的搭档了。”

“你是说他们的关系不好？”

“不，雅各布比较强势，喜欢用命令的语气让同伴做这做那，有时候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但他们的关系还是很好。”

“那么，威廉姆斯有没有自己或者在雅各布的授意下流露出意愿想要通过你加入保罗教授的研究小组？萨姆和鲍勃对他们到来的态度呢?”

“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劳拉为这个问题感到气愤，她大声地说，“我很欣赏这些孩子，但我不会因为个人感情影响到学术人才的选取；威廉姆斯的骄傲也不会允许他利用这层关系获取我的帮助！让威廉姆斯和雅各布加入我们的研究都是我先生自己的提议！这四个孩子相处的非常好，经常互相帮助。”她的声音突然一顿，好像想到了什么，狐疑地看向众人，“保罗他真的参加了政府的什么秘密任务吗？我了解他，他在我面前藏不住秘密……”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变成喃喃自语。

“夫人，这不是您能够知晓的范围。”瑞德努力让自己变得铁石心肠，他无视对方的疑问，转移话题，“那么可以告诉我们保罗·史密斯教授研究的最新进展吗？我们需要弄清这与教授的死亡是否有关联。当然，这些资料不会向外界泄露。”

“可以。”谈到让她挚爱的丈夫付出生命的东西，劳拉显得很怅然，“是关于自然界的超对称问题。”

“他竟然想要否定超对子的存在？！（1）哦，我的上帝，他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技术理论是建立在这体系之上，如果超对子被否证，带来的灾难将远远超过那些可怜的原子弹!嘣——然后我们就可以都化成会了。”

“谢尔顿，冷静，只要符合客观事实，任何研究都是有意义的。”虽然同样为这个课题感到震惊，但在反应更加激烈的同伴的帮助下，查理保持了基本的冷静。

“我怎么可能冷静，要知道……

“咳咳。”劳拉忍不住轻咳提醒他们注意场合。

“真的是非常抱歉。”瑞德不好意思地向对方鞠躬，当着死者的妻子的面说他或者是他们的研究方向不对可实在称不上一件有礼貌的事情。

“没有。”劳拉轻轻摇了摇头，“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罗比特在的时候也总是这样和他的父亲呛声。他们父子总是这样。你是库伯博士，对吧。我记得……我参加过你的一次颁奖典礼。‘我们需要进入更高的维度’是吧。”

“呃……”难得的，谢尔顿感觉自己的行为有点丢人。他很少承认自己有不擅长的领域，但是演讲——毕业演讲，颁奖典礼的演讲，任何场合下的演讲他都不擅长。

“哦，我知道了。”查理也终于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并且他不顾谢尔顿的反抗，恶趣味地向其他人进一步解说，“那绝对是加州理工学院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获奖感言之一，即使我之前并不熟悉谢尔顿——为了表达他对自己学术成果的实际应用，他甚至把裤子脱了下来，用它做道具，说‘如果我们进入更高的维度，我们就可以进入第四维，让裤子绕着我们转！”（2）

“你怎么可以——”谢尔顿发出刺耳的尖叫，而其他人也纷纷会心一笑，整个房间里的气氛为之一松。

“你们明天正好有一次演讲是不是？”就在这样轻松的场景下，劳拉突然说，“那么请务必答应我一个请求。”

她的表情实在太慎重，以至于瑞德情不自禁地郑重地作出回答：“是的。只要我们能帮的上忙。”

“我希望在可以借助你们的讲座发表一个声明。”她望向谢尔顿，“库伯博士，您也是物理方面的专家，不管您是否认可这个研究的方向，”

“这个……我……”谢尔顿觉得浑身上下都有点不自在了。

“拜托了，我是没有那个精力了，但保罗的研究应该有人继续下去。把他已经取得的成果公布，并且放弃其署名权。这之前的材料正确也好，错误也罢，都算是我们留给大家的一部分经验。”

“但是……那四个研究生又要怎么办？”看了看僵在一边的谢尔顿，查理觉得他应该为这种局面负点责任，“如果您现在放弃了这项研究，对他们的学业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吧。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回答他的是劳拉递过来的文件袋：“我会替这几个学生向学校解释的。我累了，如果你们没有别的问题，我们今天就这样结束吧。”

“就这样结束……你也是支持我的对不对？”目送着众人的离去，劳拉站起来摘下墙上的相框，摩挲着上面的人微笑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