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高耸入云的巨塔顶层,空旷的大厅中立着一名身形极高大壮硕之人,寻常人站其身侧至多能及其腰腹之处,只见他浑身黑气缭绕,始终看不清样貌,着实诡异。
方才的暴怒之声正是此人发出。
“请主人息怒,据星云镜感应,此处分阵位于一最低级界层,以属下之见,此界在当年巨变时定是位于中心之所,方能被撕离推送至如此低级界层。此等界面灵气极为稀薄,恐怕数万年也无法孕出一个能将那件宝物融炼入体的逆天存在。想必这分阵之所以失去功效,应是非人力破坏的。退一步讲,即使被发现了,且不论是修士还是妖兽,既然无法融炼那件宝物,在其触发之力的冲击下,也只有灰飞湮灭一种结局了。再说这座分阵突然失效,虽对圣族筹备数千年的计划颇为不利,却也不全无好处的。”
一名面容极为苍白的中年男子立在黑气缭绕的巨汉身侧,在说出上面一番话之后,便嘿嘿一笑的不再言语,脸上还留有一丝得意之色的恭身而立了。
“快说!”
巨汉先是微微一怔,接着便是气息一盛的冷声说道。
“是,是。”
身着深蓝色皂袍的面容苍白男子方才还留有一丝得意之色,此刻早已被极为惊惧的表情所代替,毫不迟疑的答道:“大人,虽说这分阵被破坏之后和星云镜失去了联系,却也产生了一丝波动。据宁前辈之言,借助星云镜之力,三日内,他能以这一丝波动来演算出分阵的大体方位。”
“砰!”
巨汉周身黑气在一声闷响过后,消散的一干二净,仿佛是从未存在过一般。
此时的他也终于露出了真容,露在外面的皮肤黝黑异常,淡蓝色头发束着,垂及腰间,面容极为刚毅,棱角分明有度,剑眉入鬓,双目炯炯,隐有红芒闪烁不定。
额头正中处有一道长达半尺的骇人伤疤,斜穿过双目之间,一直到左脸颧骨,透发着阴森的暗红之色,隐约间还竟然明暗不定,让人只看一眼便有种要被其吞噬的可怕感觉。
他铁塔般的身躯更是壮硕无比,此刻胸口起伏之下,将原本还算宽大的黑色长袍又撑紧了几分,显然是听到蓝袍男子的最后几句话而变得不再平静。
这黝黑巨汉虽立而未动,然而此刻其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好比远古凶兽一般,给人一种极其危险的压抑之感。
“大人,只是这个小界面和我祖界相差甚巨,想必隔界之力定会极为恐怖,如此一来,派去寻找分阵之人,其修为恐怕也无法太高了。”
蓝袍中年人再也不敢多一丝迟疑,竹筒倒豆般将自己此刻的顾虑道了出来,之后便是束手而立,静静等候着身前巨汉的回应。
“明日你将宁大师请到此处再做商议,此事绝不可泄露半分,退下吧。"
巨汉对着蓝袍中年人稍一摆手,面容明显缓和许多的说道。
闻罢,蓝袍中年人口中称是的略一躬身,直接的退出了大殿。
此刻殿中只剩下黝黑巨汉一人,但见他盯住前方数丈空无一人之处,神色一冷的说道:“通古,你在一旁也听的够久了,难道还不打算现身吗?”
就在巨汉目光所至之处,空间略一模糊波动,竟渐渐现出一名着青色道袍的圆脸老者。
此人头盘发髻,细长的双眼边垂落下两绺及颈的白眉,右手握着一柄极为精美的拂尘,也不知以何种珍贵兽毛制成,摆动间竟有金光在其表面浮现,左手捋着两尺余长的雪白胡须,其眉间竟还有一目,此时显然是闭合着,一番道古仙风之气下,多少有些诡异之感,只是这老者此刻的脸上却仍残留一丝尴尬之色。
“咳…咳咳,贤弟啊,看来你不止是隐匿神通在我祖界独步,就连这神识感应之力,老夫也快要甘拜下风了。”
青袍老者装模做样的咳了几声,尴尬之色顿敛,之后便不知是为自己打起圆场,还是出自真心的说出这一番话,仿佛方才在一旁偷听被发现之人不是他一样,神色怡然的笑眯眯看向巨汉。
“哼!”
巨汉却只是哼的一声,并未作出回应。
“老弟,老弟,你我相交数万年,难道只为了一座分阵,还真要起了嫌隙不成?虽说为兄无意间也得知了此事,然而此次之关节仍是由贤弟主持,为兄在旁稍做辅助,你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