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春实在想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小尼姑这么蠢的人!
那边还有个碍眼尼姑不停偷窥他,展怀春不想在外面教训阿榆,暗暗运气,暂且压下胸口火气,指着大石上的包袱和一堆零散油纸包食盒子道:“这些都是我的,你给我搬回房间去。”说完抬脚往里走。
阿榆还处在困惑中,不由自主转身追随他背影,直到明安追了上去,她才回神,一边小声嘀咕一边收拾东西。最大的包袱里面明显是衣裳,阿榆悄悄扒开看了看,都是蓝白青等颜色,没有熟悉的红。裙子没了,阿榆有些舍不得,将包袱挎到手臂上,再去拎大大小小的油纸包。低头拿时闻到诱人香味,阿榆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可惜都是陌生的味道,她完全无法想象里面装的是什么。
不过,既然施主都带到庵里来了,肯定都是素食,那,如果她把施主伺候地高兴了,施主会不会分她一点?她不多要,尝尝味道就行。山下的食物,她吃过的最好吃的,是李小胖送她的烤红薯……
怀着自己有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阿榆兴奋地朝前面两人追了上去。
展怀春并没有走远,快要跨进院门时,他顿住脚步,回头问跟在身后的人:“你想说什么?”
明安脸颊微红,一双狐狸眼飞快抬起又羞涩垂下,风情万种:“原来夫……公子您会说话啊?”
废话。
展怀春默不作声,长眉微蹙。
明安懊恼自己问了个傻问题,发现对方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赶紧问道:“公子,我之前求您的事……”
“我跟其他来庵里的男人一样,懂了吗?你最好安分点,别再来我面前胡言乱语,否则我会将此事告知你们主持。”展怀春低声威胁道。他最看不起这种表面可怜柔弱实则满肚子心计的人,静慈那种明坏的人都比她强,上次答应她报官不过是为了小尼姑,现在回来照样是为了还小尼姑那份关心,而他要摸尼姑庵的底,就只能装坏人,岂能被她坏了事?
余光中注意到小尼姑拐过来了,展怀春冷声赶人:“你走吧,顺便让你们主持来找我,放心,只要你别再自作聪明,我不会多事。”转身走了。
他声音清泉般好听,说出来的话却让明安如坠冰窟。
原来这人也是来山上寻.欢作乐的……
“师姐,你站在这里做什么?”阿榆大包小包走了过来,费力地扭头看她,“师姐,施主回来了,我要去伺候她,厨房里的活你自己做吧。”东西太多,她也顾不得看明安脸色,打完招呼就走了。
明安死死盯着阿榆背影。此时此刻,她终于意识到最让她寒心的不是求错了人,而是对方根本看不上她。其实她早该知道了不是吗?对方宁可选一个傻子伺候也不选她,意思还不明显?
眼泪不争气的滚了下来,明安一把擦掉,不甘心地往回走。
没到最后一刻,她是不会认输的。这次是因为误会对方身份才招了他烦,那么,只要让他发现她的好,发现她容貌只是稍微逊色于阿榆而其他方面比阿榆会伺候人多了,她不信对方不买她!清画师叔为何比师父客人多,还不是因为她更会取悦男人?只要她有机会服侍那人,就不愁劝服不了对方给她赎身带她回家!
她会做的敢做的,比阿榆多很多……
客房,阿榆按照展怀春的吩咐将东西分别放好,衣服收到柜子里,油纸包食盒子摆在凉快通风之处,忙完了,她乖乖站在一边,好奇地盯着靠在椅子上暂且无法确认男女的施主。其实吧,如果第一次见面他是这个装扮,阿榆绝对相信他是男的,偏偏……阿榆都已经认定他是女的了,现在就有点难以接受。
她呆呆傻傻,展怀春冷哼一声,喝了口水,没好气地问她:“看出什么来了吗?”
阿榆小时候的事都记不得了,在尼姑庵这么多年又没见过男人身体或还穿开裆裤的男娃,便不知男女的根本区别,可她见过很多男施主,知道他们脖子中间有处鼓鼓的喉结,便朝展怀春那里看了过去。看见了,她震惊地走到他身前,满眼不解:“施主你真是男的?那,为什么之前你胸口那么鼓?还有你相公,他不是喊你娘子吗?”
小尼姑终于肯承认他是男的了,展怀春心情好了些,愿意回答她:“那人是我朋友,我之前跟他打赌赌输了,被他罚我来你们这里男扮女装住半个月。胸口鼓,是因为塞了两个馒头,明白了?”有些话对别人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跟她说却完全不会觉得尴尬,包括打雷那件事,看到她傻乎乎的脸后,展怀春已经不在意了。
阿榆点点头:“你那位朋友太欺负人了,如此捉弄你。”
展怀春轻笑,他跟肖仁是互相捉弄,肖仁打不过他,吃过的亏更多。
他笑得好看,阿榆忍不住盯着他看,慢慢地跟着笑了。施主是男是女跟她都没有关系啊,反正她都是要好好伺候他的。想明白后,阿榆很快恢复了自然,好奇地打听他这一天去哪儿了。
她如此平静,展怀春心生疑惑,莫非她连最基本的男女大防都不懂?两人同床过,她怎么……
算了,不懂最好,他还真怕小尼姑哭求他对她负责。
不过,小尼姑能做得出那种事?
展怀春垂眸笑,真那样了,她就不是小尼姑了。
正想着,静慈过来了,进门时面露惊艳。展怀春立即冷了脸,在她开口之前道:“之前听闻贵庵的师父们会伺候人,我没信,亲自试探过,果然与众不同。碰巧我最近闲来无事,干脆在你们这里直接住到十五那天,在那之前依然由她服侍我,专门服侍我,其他庵里的活你派给旁人做。放心,我不会碰她,这点规矩我还懂。”摸出金元宝放到桌上,发出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