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恒的心里也十分没底,这种时候,敌众我寡,是绝对不能和对方硬拼的。
钱恒朝后方望去,不足百米,便是明堂川河水,河水水流并不湍急,水也不深,可要说借水脱身,更是难上加难。
顺水而下逃脱不可能,就算损失掉所带的两千匹战马,也不可能争取到多少时间,至于说逃到对面,就更不可能了。
在河对岸,左厢神勇军司的斥候,还有几个小队,正虎视眈眈,盯着自己这边的一举一动。
就在钱恒发愁该怎么脱身的时候,猛地看到远处有浓烟升起。
其实若按照吴玠离开的时间来计算,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而西夏军马出来的时间,差不多刚好错开吴玠他们赶到的功夫。
其实不用钱恒心焦,吴玠刚赶到西夏军营北方,还没来得及部署怎么冲营,就看到西夏军营中的军马,迅速开拔,离开营地,看着西夏兵马离去的方向,吴玠的脸色有点难看。
军马所行的东南方,正是钱恒牧马的河滩所在。
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判断不出来,吴玠也就枉为一朝名将了。
一旁有随军副将问道,“吴将军,我们要不要现在冲营?”
吴玠摇摇头,“且等对方军马离开军营二十里之后我们再动手!”
就这么,吴玠一直看着,直到看不到西夏军马的背影,差不多到了二十里距离的时候,吴玠才撤出腰间长剑,猛地朝前一挥,“兄弟们,给我冲,进去之后,什么都不要,都给我点了!”
点了?
心里虽然不解,但经过训练的这些精兵,各个如狼似虎,催动战马,冲入西夏营中。
此时的军营中,不过还剩下两百余人看守军营,谁都不会想到,钱恒居然敢主动出击,针对自己的军营动手。
二百余人,又是匆忙迎战,哪里敌得过吴玠手下七百精兵,几个照面,军营中的西夏军士,便被斩杀殆尽。
所有绥德军将士,严格执行吴玠的命令,用西夏大营中的火种,依次点燃,寻来油料,找到粮仓,一路点燃。
几个来回的功夫,浓烟滚滚,整个大营被全部点燃。
出营不足三里,便是一处河叉,两侧芦苇茂密,新生的苇尖,在去年干枯的芦苇之间,隐隐透出一点点绿意。
吴玠带着七百余人,尽数隐蔽与芦苇之中。
吴玠推断,一旦军营起火,对方必定会派人迅速回援,这地方,正是阻截对方救援的最好地段。
吴玠那边设下埋伏不说,赶来报信的侯川,骑马跑到半路,就看到对面西夏军营中升起的滚滚浓烟。
心中一笑,侯川已然明了,这趟传信的差事,已经用不到自己了。
侯川骑马冲入一片灌木丛,身后不远处紧随而至的两名西夏斥候,正四处寻找侯川的踪迹,猛地从身边脚下,传出嗤嗤两声轻响。
两人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脖子便被一根竹笢穿透喉咙,栽倒跌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