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梁宇轩问道:“楚天舒,昨天中午,你在仪表厂简易宿舍见了哪些人,说了什么话,又做了些什么,”
楚天舒这回蹙紧了眉头,他最初以为梁宇轩会无中生有,现在看來,他不仅收集了诸多的资料,也做了充分的准备,尤其是调查问題的缜密度,都给了楚天舒一种不祥的预感:有人要借机整死他,
楚天舒含糊其词地说:“嗯,我在简易宿舍见过很多人,说过很多话,做了很多事,不知道梁主任你们想知道什么,”
梁宇轩把茶几一拍,说:“楚天舒,希望你端正态度,如实回答我的问題,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不会无缘无故决定对一名党员干部进行调查,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和材料,找你调查,无非是想看你对组织是否诚实,这也是今后决定处理意见的重要依据,”
楚天舒摊开双手,苦笑道:“梁主任,张伟的灵堂设在简易宿舍,來祭奠的人有很多,当时也非常混乱,我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梁宇轩看了一下卷宗材料,说:“那好吧,我提醒你一下,十二点三十分左右,除了仪表厂的职工之外,还來过别的什么人,”
楚天舒想了想,说:“你问的是不是凌云集团的总裁吴梦蝶,”
梁宇轩冷冷地说:“哼,你还算老实,她來了之后,对张伟的妻子谭玉芬做了什么,”
“你说她能做什么,”楚天舒有些愤怒了,他质问道:“吴梦蝶前去对死者进行祭奠,对死者家属进行慰问,这难道也是你们要调查,要监视的事情吗,”
梁宇轩的问題一个接着一个,个个都有特定的指向,其目的无非是要构成一个证据链,证明楚天舒勾结凌云集团,挑唆张伟等上街闹事,
“楚天舒,你不要激动,”梁宇轩看了一眼卷宗,问道:“吴梦蝶作为一家上市公司的总裁,她总不会空着手去慰问一个死者家属吧,”
楚天舒故意摇着头说:“不知道,我又沒当过上市公司的总裁,”
梁宇轩突然说:“她给谭玉芬送了一个很厚的信封,对不对,”
楚天舒说:“梁主任,对不对你都说了,我还说什么,”
“放肆,”梁宇轩冷斥了一声,
楚天舒一脸无辜地摊了摊双手,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梁宇轩又问:“楚天舒,你和吴梦蝶是什么关系,”
“要依你的意思,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这时候,楚天舒已经想好了对策,他不再正面回答梁宇轩的问題,而是采取反问的方式,让梁宇轩把他所掌握的情况主动说出來,
梁宇轩腾地站了起來,他大概也看出了楚天舒的策略,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在办公室里來回踱了几步,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电子钟,发现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他的眼神已变得有些急躁了,
“楚天舒,我再问你一个问題,希望你能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认真地回答,”梁宇轩把卷宗扔在了茶几上,紧盯着楚天舒,
楚天舒直视着他,平静地说:“请问吧,”
梁宇轩说:“昨天在堵路的现场,张伟晕倒之后,你并沒有送他去医院,而是护送吴梦蝶赶到了凯旋宾馆,张伟不是你的好哥们吗,你不是和吴梦蝶沒关系吗,请问,你当时为什么不急于救人而要先去帮助吴梦蝶,”
楚天舒忍了忍,笑道:“凌云集团是支持国资委工作的竞购企业,我的职责就是帮助他们顺利参与竞购,救人就交给了其他的人员,梁主任,我这么做,算不算大公无私,公而忘私,”
梁宇轩气急败坏了,他猛地一拍茶几,怒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楚天舒面孔一冷,轻轻道:“梁主任,这是国资委副书记的办公室,茶几也是国有资产,你是市纪委的领导,也请你注意你的态度,”
梁宇轩何尝遇到过这样的“礼遇”,他和年轻科员觉得既气愤,又稀奇,
要知道,再大的干部或者再有背景的干部一旦遭遇纪检人员调查,从來沒有人敢像楚天舒这么放肆的,
梁宇轩气呼呼地说:“楚天舒,你太目无党纪法规了,我告诉你,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我可以立即向上级党委和领导请示,对你实施双规,对你的问題进行彻底的调查,”
楚天舒说:“梁主任,你说的好,我非常欢迎纪委对我的问題进行彻底调查,最好把所有的内幕都查清楚,给我本人和死去的张伟一个交代,”
楚天舒的话说得掷地有声,大义凛然,
“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梁宇轩的脸顿时拉得老长,他掏出电话准备向领导请示,
这时,欧阳美美举着手机冲了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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