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绑在右大腿上自制的短刀,李松的心再次坚定了下来。前年夏天的一个夜晚,他就是用这柄刀,捅入了他所在镇的镇长的胸膛,杀了他的第一个仇人。当时那个案子闹腾了好一阵子,可最终也还是无头案,就连那个案子的凶器,也成了一个谜,只是推断是把自制的短刀。
没错,这就是把短刀,这是李松在回乡下葬完父母后,再得知舅舅上都城告状时的遭遇后,毅然回学校,自己打造的。
那年,李松正在一所重点大学读大四,学业优秀,前途光明。可突然传来的,父亲被镇干部找人打得残废,母亲上告无果后,趁人不备吊死在镇zheng fu的会议室,父亲听到消息后,也喝农药随之而去的消息。却一下子把他给击垮了。三天,他一直傻呆呆的跪在灵堂,父母的丧事,都是舅舅帮忙料理的。料理完丧事,李松一下子瘦了好多,问了舅舅,这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原来,自己上大学后,家里情况立时紧巴了许多,父母商量了一下,为改善生后,借钱一口气承包了镇边的一百六十亩荒山,种植荆条。由于是一直无人问津的荒山,价钱倒也不贵,每亩每年一百元,承包了十年,钱一次xing付清。不过这个价钱也比大多数认知的贵了许多,所以除了他们家那一百多亩,周围的山地还是无人问津,该是荒山的还是荒山。由于父母勤奋,而且荆条一次种植,可以年年砍伐,来年会再次发芽,不用重种,在加上又雇了两个外地的工人,李松节假ri也来帮忙。头两年,收益还算不错,好的地段每亩地的荆条可以收个七百多块,差的也又有六百多。除去正常开支。李松家的债也慢慢还得差不多了,再有一年,债就可以还完了。以后的就算是纯收益了。李松他爹的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周围的看见这个有干头,也三三两两的承包起了山地,不过都不太多,大都三五亩,最多的一个也不过三十亩。可就是这一年,就在众乡亲交上了钱,正准备砍伐清理荒山,准备种上荆条时。镇上却来收地了,说是镇zheng fu从外边拉来的一个投资商,看中了偏相里你一片山水,说是风景宜人,要把那里开发成风景区。而李松父母所承包的那片山地正好是施工量最小交投最方便的进出口所在地,于是连带周边几家的山地也一同买了下来。可问题也同样来了,投资商直接把大把的钱一扔,与镇上签过合同后,就去联系规划单位和施工队伍了,也不于镇上多扯皮,就说一个月后我开始施工,其他的就是你们的问题了,如果影响到我的施工进成,那就是你们违约,合约在手,我有权告你们。镇领导可是拍了胸脯作了保证,保证是下了,可问题也同样摆在政领导面前,其他的还好说,可那几户已经承包出去的山地成了麻烦。
本来李松的父母也是通情达理的人知道建了景区对乡亲们是件好事,也挺高兴。可几天后镇zheng fu来人下达的口头赔偿通知却一下子把他们气极了。来人是这样说的:“土地是归国家所有,老百姓只拥有土地的使用权,可镇领导考虑到大家也不容易,经领导开会商议决定,给于承包户一定的赔偿,决定,给予承包户每亩十元的补偿,考虑到一次发放完全,会使一部分人一下得了巨款挥霍,给以后生活带来困难,决定每年每亩先发两元,分五年发完。至于原来的承包费,考虑到原定的承包费用就过低,且各户业已得到收益,决定不再返还。”
在场的李松他舅舅,听到后都气了乐了,每亩十块,还怕挥霍,先发两元,妈的,一桶方便面都三块五呢;还各户都已得到收益,恁娘的,多少家儿连荒都还没清呢。恁也有脸说?恁领导脑袋里装类是啥,是屎么?
来人也没回嘴,只是青着脸催李松的父亲第二天去镇zheng fu领钱,说过期不侯!
李家人一下子炸了,扬言要上告。
来人不屑的撇撇嘴,说了句:“随便,要不要给你们出车费?看看你们到哪儿能告赢!”
再三同镇里沟通不果后,李松父母踏上了告状的历程。县里,李松父母跑了六趟,除了第一次见着人外,其余几次连门都没进去。市里,去了四次,人还挺热情,喝了四次茶水,可还是音信全无。李松父母的一再上告,惹怒了参与的几个领导,再一次回家的路上,镇长领着几个流子堵住了李松的父亲,在威胁不果后,让人把李松父亲的双腿打断了,临走镇长还怒骂道:“叫你蹦跶,就你能蹦跶,这下看你还咋蹦跶!”
李父的倒下,让本来就抑郁的李母一时想不开,趁人不被,找了跟绳子,吊死在了镇zheng fu的会议室内。消息传来,再次受到打击的李父喝了农药也跟着去了。
处理完父母丧事后的舅舅阻止李松上告都城,说自己去,让李松坚持完成还剩四个月的学业,千万被荒废了,为以后做好准备。
可一周后,李松迎来的却是舅舅惨白颓废面孔。舅舅抱着他哭了,走之前只留下了两句话,“小松,舅没本事,帮不了你了。这事儿,咱认了吧!”
向同去的几人打听后,李松才明白这次上都的始末。舅舅他们到信访办刚说完事情出来,就被十几个人堵在路上毒打,好不容易跑出一个,赶紧打电话报jing。
头两句还好,可当对方听说是信访办门口时话就变了,“您好,您的方言太重,我听不清你说的是什么,请您再说一遍————,对不起,我还是听不懂您的方言。请您稍后再打过来。”打电话那人一下蒙了,心说我走了那么多地方,第一次才知道自己说的不是普通话,是方言!再次打过去,结果还是同样后。就没再打了,打人的人也走了。
可第二天跑出去的是另一个人还是换来同样的结果后。几人不是傻子,也都明白了,无奈含恨而回。
还是那句话,胳膊拧不过大腿,认了!
李松听过后并没有表现的多过激动,花了两周的时间,终于暗查出父母事件的四个直接经手人。镇长刘志川,县国土局局长连奇峰,县规划局局长齐至远,县zheng fu开发办公室主任马明。四个科级干部!至于更高的,李松查不出,也不愿查,那些人即使有关也关系不大。李松认准这四个人,把他们的相貌都刻画在自己的脑子里,每个人都还留了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