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说话的丫头十六七岁,穿着一身樱粉碎花的衣裳,鬓边簪着一只海棠发簪。眉清目秀,圆脸大眼,一副机灵的样子。“含香,话不能这么说,咱们得为夫人积福。”
叶清潭看见她,差点脱口而出含蕊的名字。女子和白帝城时见过的含蕊简直一模一样。
“就姐姐心肠好。你还不让开,当真想让咱们撞你呀!咱们才不想沾上你这个晦气。”
叶清潭怔怔地看着那丫头,望了移步。
含香气不过,抢了车夫的马鞭要打叶清潭。
“含香,不可造次。你还嫌王府的麻烦不够多吗?咱们赶紧去办正事,夫人的病等不得。”
“是含蕊姐姐。”含香把马鞭还给车夫,生气地坐回车厢。
“含蕊!”叶清潭听得真切,忍不住叫出声。
含蕊从绣袋里掏出一粒碎银扔到叶清潭脚下,“拿去买点吃的吧。快点让开,咱们要去办要紧事,耽误不得。”
叶清潭拣起碎银,让到一旁,眼看着华盖马车嗒嗒远去。
王府?难道是西凉王府?
她的记忆里西凉王府很真切,王爷夫人慈眉善目的脸总在眼前晃动。听含蕊的意思,是王爷夫人病了?
找了一处包子铺,填饱肚子,叶清潭向店小二打听王府怎么走。
“客官问的是哪个王府?”
“西凉王府?”
店小二甩了甩手上的手巾,笑道:“咱们西凉有三个王府,一个是城南的燕赤王府,一个城北的鹰野王府,还有新封的城东蛟鲤王府。人称南燕北鹰东蛟,客官想去哪一府呢?”
叶清潭心想新封的肯定不是她要找的,燕赤王这名字有点熟悉,鹰野王似乎也曾听过,正想问这两处地址。
旁边有人插话,“那个新封的蛟鲤候是个什么玩艺,仗着自己的闺女得宠,就向大王要封候,也不想想,他一个降臣,能保住一家性命就不错了,真不要脸。”
“唉!大人这么说话要是被小人得了去,这命还要不要了。你不服气又能怎样,大王一高兴,可不就是封了国丈的候爷了吗?现如今人家又出了个东床娇婿,这候位怕是代代传袭下去了。鹰野候父子战死杀场,家里只有一位幼女,这候位还不是早晚得被大王收回去?”
“这都是命!怪只怪你我没能生出俊儿子漂亮女儿!”
在柜台后的老板听到大家这么议论,吓得赶紧出来打圆场。又想快点把叶清潭打发出去,刚才见她吃包子她不舍得摘下面巾,已觉奇怪,这会又打听王府的事,更觉这女子不简单。
“姑娘要找王府,我可以写给你地址。说起来也好找,城东城北城南就最豪华最大的宅院就是王府,姑娘肯定不会认错的。”
掌柜的不想招惹上事端,店小二却想看看叶清潭面巾下的容貌。凉都民风开化,女子穿着都不拘束,哪见过大热天戴着面巾的。
“客官是去王府投亲还是探友呢?”店小二说着,用嘴吹叶清潭的面巾,叶清潭早觉出他的心思,暗用仙法,面巾像贴在脸上,任店小二鼓腮猛吹,蚊丝不动。
出了店门,叶清潭暗笑,刚才那位军爷问话时,竟然忘了自己还会仙法。白白被人拿去了玉笛。这会想来,不免有些心疼。
在门口站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去城南燕赤王府看看。燕赤王府应该是她曾经生长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