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弘那胸膛上的伤疤,武媚想不心软都难,可就这样放过这个罪魁祸首,能是她武媚的性格?!
“行,我不过去。你不是在作诗吗?你再给我做一首,不能比刚才那两首差了,无论是意境跟字韵都必须让我满意,否则,你就给我等着挨揍!”武媚心中依然是怒气难平,紧咬着牙说道。
“好,此话当真?”李弘精神一震,能用一首诗逃过一劫可是再便宜不过的事情了。
李上金、李素节等人的行礼,都被正在怒气头上的武媚无视了,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怎么收拾这个小兔崽子!
白纯急忙跑到李弘跟前,温柔乖巧的替李弘把衣服系好,这才走到武媚跟前行礼,急忙拉着李令月的小手走到一边去。
下一刻恐怕将是太子殿下回到长安,入住东宫以后的第一次皇后、太子大对决,东宫之内一阵的鸡飞狗跳恐怕是免不了。
现在拉走李令月,免得一会儿打起来的忘我母子,伤及无辜李令月。
李弘神情一惊,夏至那个叛徒,竟然从丽正殿里拿出了一个鸡毛掸子,快速的递给了武媚。
“我现在就做,您先别动手。”李弘看着武媚作势欲往跟前来,急忙伸出两手阻拦道。
现在不如小时候,小时候还可以跑,让母后追,现在如果跑的太快,让母后追不到,那就真是翅膀硬了要飞了,会伤母后心的。
所以李弘从回长安后,在武媚的蓬莱殿第一次挨揍,他就没有选择夺门而逃,虽然以他现在矫健的身手,有的是机会!
“嗯嗯嗯嗯嗯……。”李弘一边脑子里飞快的旋转,一边警惕的看着武媚,快速的念道:“玉门山嶂几千重,山南山北总是烽。人依远戌须看火,马踏深山不见踪。?”
武媚品味了一番,看着李弘冷冷的摇头!
“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前军夜战洮河北,已报生擒吐谷浑。?”
“好吧,我再来。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还不行?”李弘都快哭了,苦着一张脸看着武媚,她这是铁了心要揍自己啊,不是几首诗就能逃避过去的。
“继续。”武媚冷笑着,淡淡说道。
虽然神情平静,但内心却是波澜壮阔,这小兔崽子这几年竟然作了这么多好诗?这每一首都是足以流传千古的啊。
她自己本身就作过诗,很清楚每一首诗,如果没有贴身体会,是无法作出那种意境的。
而李弘这连着五首诗,每一首都是与他征战安西有关,每一首也都是他在安西的所见所闻!很难让人怀疑这不是他作的,而是他念的。
武媚手里的鸡毛掸子有些晃眼,李弘有些结巴,自己一时半会儿哪能响起那么多诗来?这已经是搜肠刮肚了。
“词行不行?”李弘看着武媚,开始讨好的商量着,酒意早已经飞出九天,此刻可是清醒的很!
“作来听听,本宫品评后再论。”武媚很淡然,懒懒的说道。
李贤跟李哲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武媚身后,两个人酒也醒了,如今神情跟被霜打的茄子似的,蔫的不能再蔫了,敬畏的看着武媚的背影,一动也不敢动,完全没有了刚才吃鸟屎跟拜把子的豪气干云样儿。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李弘有些想笑武媚身后的两个衣衫凌乱的倒霉蛋,但是又不敢,只好使劲的憋着,看着眼前的母后。
“完了?应该还有下阕吧?”武媚听上瘾了,甚至脑海里有了个念头,以后再去游山玩水,或者去后花园时,带着小兔崽子给自己作诗陶冶性情。
“没没没,还有还有,儿臣正在斟酌字句:‘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武媚额头的黑线渐渐消失,手里拿着鸡毛掸子缓缓踱步,嘴里轻轻的念叨着下阕:“可怜白发生!可怜白发生!”
“来,给母后看看你的白发在哪里呢?为了逃避责任,你还白发生!你个不省心的东西,你还有一点儿皇太子的样子吗?看看李哲跟李贤都成什么样儿了,你还给我有闲心作诗!一个搂着树干嚎,一个抱着狮子要拜把子,你这个当皇兄的骑着狮子作诗,也不管不顾他俩怎么样儿了,你还给我作诗!我让你喝酒!”武媚一边说,一边手里的鸡毛掸子虎虎生风的往李弘身上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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