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静秋了然地“哦”了一声,冲她笑笑道:“没想到你还真的被我表哥给挖来了……在茶庄里觉得怎么样啊?有没有人为难你?”
落银对她的热情有些不太能适应,就笑着摇头说并无。
夏静秋刚想再开口说些什么,目光却忽然落在了落银身后,大门外的位置。
落银下意识地转回头,却见是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身上的衣装跟夏静秋身旁站着的那位丫鬟一模一样,想来应该是夏府的丫鬟。
果然,就见那丫鬟匆匆地走了过来,对着夏静秋屈膝行礼,过后不待夏静秋发问,她便急切地道:“小姐,老爷夫人让您速速回府,说是……有急事问您!”
她说到有急事之前明显地停顿了一下,只怕是有不方便明说的事情。
夏静秋直觉不妙,匆匆跟落银道了别,便坐上了回府的轿子。
大许是心虚的缘故,一路上,她极其地不安。
而事实证明,你越是怕什么便越是来什么……
她刚回到府,便被告知老爷夫人少爷都在她的院子里等着她。
夏静秋忐忑不安地回到自己的院中,正外间里坐着的夏子南二话不说,起身便朝着刚走进来的夏静秋挥起了大手。
啪!
“老爷!”夏夫人上前忙拦住他,见女儿立刻变红的脸颊,心疼的眼泪立马儿就出来了,“老爷您这是干什么啊!”
夏静秋的哥哥夏春山也上前挡在妹妹身前,皱眉看向夏子南,道:“爹,事情还没问清楚,你怎么就动手打妹妹!”
夏静秋被这一巴掌简直给打懵掉了,定定地站在夏春山身后,单手抚着疼痛的左脸,神情惊惶而又有些呆滞。
“问什么问!事情都摆在眼前了,你给我让开,我倒要听一听她怎么解释这些书信!”夏子南边冲着夏春山咆哮着,边挥着手中一封封有着同一种笔迹的书信。
护妹心切的夏春山哪里肯让,只怕他这父亲冲动的性格会再动手。
然而夏静秋却主动从他身后站了出来,红着眼睛看向夏子南,缓缓地说出了一个字来——“是。”
是?
是!
……
夏子南、夏夫人包括夏春山即刻都傻住了。
“妹妹,你,你真的……?”夏春山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夏夫人眼泪流的更多了,不住地摇着头道:“我的儿啊……你,你怎能如何糊涂,做出自毁清誉之事啊!”
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她还要怎么做人啊……
夏子南听她如此干脆的承认,一时间更是恼怒交加,一把挥开夏夫人紧拽着他的手臂,上前又欲动手,却见女儿仰着脸躲也不躲,只是含泪看着他,神色自是一种难言的坚定。
夏子南一时间却下不去手了,手掌僵硬在半空片刻,终究又狠狠甩落在一侧,痛心疾首地道:“你好歹也是自小读《女诫》长大的,出身官宦之家,从小言行戒律诸般教导!你怎能做出如何不知羞耻之事,竟敢瞒着为父偷偷跟男子私通!我夏家的脸真是让你给丢尽了!”
且看这书信上的内容,来往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
“爹,您说话……怎么如此难听……你先听妹妹解释好吗?这件事情只要不宣扬出去也不会有碍门风吧……再者说了,说不定对方身家门户与我们相当,若二人两情相悦,倒不也是可以促成一段好事吗?”夏青山口气虽然有些弱了,但横竖都是要帮着妹妹的。
“你知道个屁!”夏子南的涵养也顾不得了,怒道:“我已经找人查清楚了,此人乃是当地有名的登徒子!无父无母寄养在旁亲秦府中,成日惹是生非,恶劣至极!秦家人无不是对他厌恶非常!你说说,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好值得你去喜欢的!”
“爹,许安阳他不是那样的人!”夏静秋声音蓦然一高,反驳道。
“你——”夏子南徒手指向她,“我看你就是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你真真是太令为父失望了!太失望了!”
他连用了两句‘太失望了’,口气一次比一次来的重,可见是真的对这个女儿失望到了极点。
他子嗣不少,嫡子便有两个,庶子更有四位,但却仅有这一个女儿,自小便是疼的没边没际的,可谓是捧在手中怕摔着,含在口里怕化了,正也因为如此,眼下见她这样才越发痛心。
“也都怪我这些年对你太宠溺了,放任你四处游走见识,才会让你结识到这等下三滥不入流之人!”夏子南厉声斥责道。
夏静秋却跟本能反应一样,只要一听到他说许安阳的不是,即刻就一副不容置喙的表情,“我说过了,许安阳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有自己不开心的地方,心中有过不去的坎儿,绝对不似表面来的那般,她懂,她真的都懂……
夏子南强压的怒气再度爆发,甚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狠戾的一巴掌便扇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