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说好了，是权臣。可后世的史书，肯定不会这么写。在他的判词上，肯定有大奸大恶、乱成贼子这样的词。

所以，把她这些感慨当成是无聊的发作，就可以了。

……

很快，苏幼青就看到了宋清。

宋清也穿着死囚的衣服。

比起他女儿宋婉书的疯狂，他看起来倒是冷静了很多。

或许他比宋婉书更明白“成王败寇”的道理，更能看清楚眼前的局势。他站得高，看得更远，知道如今的宋家，不过是墙倒众人推，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知道自己的处境，反而比宋婉书的不切实际，看起来更加冷静。

可要是说，宋清真的冷静，苏幼青却不相信。就连宋清自己，也不会相信。

他的冷静，只是基于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再怎么挣扎也挽救不了眼下的局面。所以再保持最后的骄傲的同时，不得不做出来的假象。

说不定此刻他心里，就在不断地告诉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弄得那么难看。尤其是在苏幼青的面前，这个可能一手策划了所有摧毁宋家计划的人面前。

“太后娘娘。”宋清坐在干草上，没有起身，只是平静地朝她看过来。

“丞相大人。”苏幼青微微点头。

他们之间看起来，似乎还是几日前的形式。

“罪臣有几句话，想要单独跟娘娘说。”宋清扫了眼她的随从后，说道。

苏幼青微笑点头，朝跟在身后的那些人，示意了一下。宫女、太监退了出去。负责看守的官员、狱卒，犹豫了一下，将手里的灯笼挂在两边的墙壁上，也退了出去。

不过他们并没有走远。

在确保不会听到这边的谈话的同时，也要保障苏幼青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