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建国之后玉泉山便不在是皇家的专属用地,玉泉水也不是只有皇家独享。其中有一小部份开放供游客赏玩,还有一半规划成退休军政要员的疗养场所。
尽管李敖的车挂着军牌跟出入证,到了疗养院门外同样要接受检查,在核实完车上的人员身份之后,并向里边通过电话,门外的jing卫人员才肯放行。
<b天百花盛开的时候会变得格外的漂亮。从进门一百多米就能看到一栋栋duli的白se小楼,样子和卢远义住的地方差不多,想来是部队的统一习惯。每户小楼相互之间间隔有几十米远,每都有duli的院子。跟着李敖开了一会车,在一栋小楼前停了下来。
“进去吧,我爷爷就在里边。”
李敖说了句走向楼内,随即从旁边走过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军人,身型虽然比不上李敖那么高大壮实,但也显得魁梧有力,又要比曲文高出半个头。看了见他肩膀上的肩章,猜想应该是李敖身边的jing卫员。
果然等俩人走到门边,这人先对李敖行了个军礼,然后说道:“首长已经等你们好久了。”说着帮打开了大门,将李敖和曲文请了进去。
进到房内里边另外站着一群人,身上清一se的军装,从肩膀上的肩章细数过去,最小就是李敖,然后上校,大校和少将都有。
“二叔,三叔,王叔叔你们怎么一起来了。”进到门内李敖向几个人同时问道。
“你爷爷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做为子女和下属有空自然应该多来陪陪他。”上校说道,然后把目光转向曲文:“这位是?”
李敖之所以选在早上带曲文过来就是不想跟其中的一个人碰面。没想到还是碰上了,皱了下眉头,但也没有特别的在意。
“这位是我的朋友曲文,他手上有爷爷一直想看的东西。”
曲文现在是网络的红人,也是体制内的红人,因为他的关系,体制和军队内部有几个部门都动了一下,而这次的事情李家人也有份参与其中。
很有意思的是,明明是一家人却分成了两派。得知事情的原由,李敖的爷爷顾不上生病。直接把屋内戴着少将肩章和大校肩章的人都叫来狠狠的训了一顿。
“你就是曲文!”大校走了过来,近距离认真的打量了下,就是为了这个年轻人,他跟自己的二哥吵了一次,原因是他答应李敖要帮曲文。“你好我是李敖的三叔。李斌。”
“你好李三叔。”李斌的年纪略微比自己的父亲大一些,按理说应该叫他伯伯。曲文想了下还是决定叫他叔叔。
“这位是我的二叔李良安。也是李政的父亲。”虽然李良安的表情不太友好,出于礼貌李敖还是介绍了下。
转眼看去李良安的脸se隐有不悦,通过李敖得知,他不但是李政的父亲还是刘双河的战友,这次刘天的事一直被强压着,当中就有他的关系在边里。
明知道是这样曲文还是向他问候了声:“李二叔。”
李良安没有回答。微微的点了下头表示回应,其实他并不恨曲文,只是不喜欢,因为曲文是他儿子的对手也是他朋友的敌人。爱屋及乌就产生了负面情绪。
打完招呼,李敖向李斌问道:“三叔,爷爷呢。”
斌指了指房后小院的方向:“在跟何老下棋,何老听说你要带曲文过来所以先到这里等着。”
听到这话曲文微微笑了下,要说何浩石是在这里等自己倒不如说是在这里等那两方宋徽宗做的老墨。这件事是从张一平口中转到他那,然后他又告诉给了李敖的爷爷听。
早前打听过李敖的爷爷,名叫李善同,现年近九十岁高龄,是国内还活着极少数参加过长征的革命老战士。每每想到这些革命先辈,总是让人不由肃然起敬,可以说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华夏,是他们用血肉换来了现代人民的美好生活。
走到后院远远就看到两个头发雪白的老人坐在中间谈笑下棋。曲文跟何浩石见过几次面,一眼就可以认出来,那么另外一位老人不用猜就知道是李敖的爷爷。
“我不是说了吗,我下棋的时候别打来扰我。”李善同也是个直脾气,他一家人可能都是受他响影,除了xing格直就是倔强,突然听见有人走近,不高兴的大声说了句。
“爷爷,我带了个朋友过来看你。”
听到李敖的声音,李善同的语气顿时缓和了许多:“是小敖啊,这位就是曲文小朋友吧。”
“小朋友!”曲文愣了下,自从把红领巾拿下就很久没人这样叫自己了,想不到十多年后又有人这样叫自己。不过按李善同的年纪确实可以这么叫自己。
“李爷爷你好,今天来得太匆忙一时忘了带些礼物,还请你不要见怪。”
差不多到玉泉山才想起没有带礼物,叫李敖回头去买,但李敖死活不肯,说自己的爷爷也不喜欢这套。
“带什么礼物,我又不缺吃不愁穿的,刚好我被这个臭石头将军,你们过来给我看看有办法解不?”
曲文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何浩石在这里竟然变成了臭石头,这事要是传出去不知道行内会怎么看。
对于象棋曲文略懂一些,平时没事的时候就陪二太爷他们,还有自己的父亲下棋,后来拜了顾全为师又要陪他下棋,跟几位民间高手下得多了,棋艺也算不太差。
走到旁边看了会,李善同的棋子已剩不多,不知道是他的棋艺太差还是何浩石的棋艺太高,竟然能下到这个局面。
完全的一边倒。
摇了摇头曲文坦白说道:“没办法,象士已死,单车独炮既不能自保又不能进攻,整个局面只能说是一个必死之局。”
李善同自己也知道。可就是不服气,每次跟何浩石下棋总是被杀得个片甲不留。听见曲文的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还投去个赞赏的眼神,他就是喜欢实话实说,讨厌转弯抹角。
“不下了,不下了,难得有位小朋友过来看我,让他站着看我们下棋没什么意思。”李善同说着把棋盘上的棋搅成一团,自然必输的局面也就不存在了。
“你又赖皮!”何浩石大叫道,似乎这种事常常发生。
“纸上谈兵有什么意思,有本事跟我到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干!”
李善同的话差点没把何浩石气死。现在既不是战争年代,自己也不是带兵的将军,等真的上到战场还不被他一枪给毙了。
“算了,看在你身体不好的份上饶你这回。”
何浩石没再说什么,别看李善同今天的jing神不错。可是一身的老毛病,在此之前还差点下了病危通知书。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别说是论天算。就算论小时。每多活一个小时都算是赚了。
“阿文听说你昨天抢了个先收到两方好墨,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看看。”转过头何浩石向曲文问道。
来时李敖已经说过,所以就一直把两方老墨带在身上。走到桌边不用几人动手,jing卫员就主动把棋盘拿走。随即曲文把两个盒子放到桌面。
“就是这两方,既然有何老在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何浩石誉为鉴赏界北泰斗,鉴赏能力可想而知。跟李善同同时将两个盒子打开。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枚,放到放大镜下仔细的端看了很久。
良久之后,何浩石首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露出惊叹神se。
“阿文啊阿文。现在连我都开始羡慕起你了,怎么好东西老被你碰上,感觉不是你淘到这些宝贝,而是这些宝贝自己找上你。要不是在科学时代,我真怀疑是不是天上有位神仙在偷偷的帮着你。”
李善同大半生戎马,年轻时候也读过些书,也接触过些文物鉴赏,参军之后就没再碰这些东西,到老了才重新开始摆弄,如今书法绘画功力不差,但鉴赏能力就远远比不上何浩石和曲文俩人。
听到何浩石的话催促道:“这两方真的是传说中的墨妖?”
何浩石点了点头:“应该错不了,历史上宁王多,但遂宁王只有一个,会写字绘画,有闲情雅兴制墨的也只有一个。可惜最终玩物丧志,变成了亡国皇帝。”
宋徽宗生平无需细表,要说华夏历朝历代皇帝中能有他这等文采的不多,但也因贪图享乐,极度昏庸奢侈才走上了亡国之道,死后得到千古骂名。可是让他怎么都想不到的是,在治国上被骂得一塌糊涂,但是他留下的墨宝,手工制品竟然成了现代收藏家人竞相收藏的jing品珍品,每一件都可谓价值连城。
“才子也好,昏君也罢,都是已故之人,现在能值得人评价的只有他留下的东西。”李善同拿起一方老墨在鼻子前边嗅了下,顿时眉展神开,淡淡的墨香味在鼻间萦绕。“好墨啊,光是闻就可以知道这是一方极其难得的好墨。”
来之前李敖向曲文问过多少钱才愿转让,当时曲文没说,这会李敖竟然直接说道:“爷爷,阿文说愿转让其中的一方墨给你。”
“……”
曲文没想到李敖会先斩后奏,不过他早就打算卖一方出去,只是价钱一直没有定下来。要说这两方墨的价值还真不好定,世间难得一见的墨宝,如果拿到拍卖会上先宣传一下,肯定可以拍出个天价来。
“李爷爷,李敖说错了,我是想送一方给你,还有一方我打算自己留着。”
“真的!”李善同兴奋叫起,很快又冷静下来,神se一转板起个脸:“你若是愿割爱转让,在能力所及的范围之内我自然会跟你买,如果你是为了讨好我那就大可不必,我李某一生极少受人恩惠,到老了更不想欠什么人情。”
要说曲文没有一点讨好李善同的意思,纯属是骗人,但他也是真的想送一方老墨给李善同,在内心他崇敬英雄。崇敬先烈,崇敬像李善同这样的革命老战士。
“说真的来之前我是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我实在不知道开什么价好,李敖是我的朋友,他开了口我又答应了他,总不能拿过来又这样带回去,这不是朋友之间该做的事。所以这方墨你老只管收,要欠人情也是他的事跟你老没有半毛钱关系。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跟他客气,回头就让他请我到最好的酒店大吃一餐。”
李善同是个直xing子,李敖是个直xing子。曲文也是个直xing子,说话的方式相同,很容易就能得到对方的好感。
李善同听见哈哈大笑:“你这个年轻人有点意思。”
“年轻人,刚不是小朋友吗?”。转眼自己就长大了。曲文呵呵笑起:“我家里几位老太爷也是这么说的,不怕你老不高兴。我那几位太爷中也有参加过抗战的人,而且资历要比你老还大。还参加过军阀战争。”
看着李善同。曲文突然想起了家里的几位老太爷,也许是年纪的关系,到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总是特别的亲切,话头也就多了起来。
“哦,你的几位老太爷也是革命老前辈?”李善同大惊,参加过抗战又参加过军阀战争。比自己年纪还大的在这世上已经没有几个人。
“算是吧,但不是同一个党,我的几位太爷中间有土匪,国min党军。商贾走卒,现在都已经过了耄耋之年,按我二太爷的话,他们就是一锅大杂烩。”
李善同跟何浩石也都是耄耋之年的人,一生见过奇闻怪事无数,但从来没听说过一个家族能出这么多行业的人,就像他身边的人,要么全都从军,要么全都从商,只有晚辈才会改投别的行业。
“这怎么可能,一个家的人分成这么多行,而且都还能好好的活到现在!”何浩石感到很不可思议,上世纪的战争,几乎每家都有人死人,更何况曲文说他们当中还有人上过战场,如果说是运气好,那这一家人的运气也太好了吧,竟然都活了下来。
“这事一下说不完,如果俩老愿听我倒是可以说说。”
见俩老点头,曲文坐到旁边慢慢说起自己家里的事。要说曲文这几代都没能出什么名人,可是这样一个在战乱中由多个家庭组成的大家族不由的让人感到惊讶,特别是听到曲文说到自己的太爷爷和红军打仗时,总是故意把枪头抬高两寸,尽往天上放空枪,最后竟然还因此得到了国min党的奖章,李善同顿时忍不住大笑连连。
在院子边守着的医护人员见状差怕李善同一时太兴奋会发生意外,曾经两次走过来劝解,可都被他固执的骂了回去。等曲文说完,李善同是又惊讶又开心。
“这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没想到你的族人竟然有这么多故事。以前我总在想为什么国min党军武器装备那么好,但枪法却那么臭,今天总算是得到了答案,同是炎黄子孙,同喝一方水,同吸一口气,到关键时刻总还是会顾及手足之情。不像我家那几个不孝子,我人还没死就开始闹分歧,若是等我死了,也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提起自己的几个儿子,李善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特别是老二李良安,当年为了下乡的事就和自己闹过脾气,后来先把老大从边区提回来,老二更是对此耿耿于怀,非说自己偏心老大。
可惜李敖的父亲从边区提回来之后没多久就病逝了,白发人送人黑发人,又让老二在边区多呆了两年,影响了他的升迁,等到他这把年纪才刚刚熬到将星,还是格破升上去的。
李善同越想越气,加上刚才一时太过兴奋,一口气没跟着上来,眉心忽然一紧,脸se渐渐变得十分的难看,痛苦不堪,很快就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在院子边和房内看见李善同倒下,医护人员跟李良安几兄弟都冲了过去。
李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爷爷刚才还很开心的样子,转眼就发病倒地,如果真的就这样一病不起,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家人解释,这一生总要带着愧疚过ri子。
“快快。马上帮我爸检查,如果他有什么不测,你们都别想脱掉失职之罪!”李良安怒吼着向家里的医护人员叫道。
要知道,国内的军衔晋升是很严格的,除了看年资还要看能力,从上尉到少校是一个门槛,从大校到将军又是一个门槛,很多人再怎么努力一生都只能在将门外徘徊。等到了少将再想往上升就变得难上加难,少将是掌握有一定的实权,可要想真正的掌握大权就一定要升到中将。到了那个位置才有资格说得上话。
李良安的少将军衔是上边看在父亲的份上破格升上去的,这会屁股还没坐稳,如果在这里父亲出了事情,李家在国内的地位就将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