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等上飞机的时候心情非常复杂,一开始他觉得自己是被绑架的,想着有机会能够逃走,或者索伦能够解救他。△这太不切合实际了,于是他又开始祈祷沈正辉能够很快地醒过来,虽然对于这一点他很没有把握,虽然沈正辉没有在试验台上变成脑死亡的植物人,但是对于沈正辉是否能够醒来,他心里还是没有底的。结果下了飞机没多久,仿佛是撞大运一般,沈正辉莫名其妙地醒过来了。这固然达成了托尼的愿望,但是从某种角度上讲,这又算是对他的专业技术的一个极大的讽刺。到了这个时候,托尼反而不想走了,他很想知道,那个穿着动漫里一样的巫女装的小女孩在这件事情里面生了什么作用。
但是,福田光美的话打破了他的企图,“既然沈导演已经醒过来了,那么就像索伦和我约定的那样,你可以走了。”
“我觉得我继续留在这里观察一下沈导演的情况比较好,”托尼这样找理由,“刚刚醒过来可不能掉以轻心。”
“哈,我知道。”福田光美撩了撩头,“我已经订好了回东京机票了,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这里的条件还是太简陋。”她摊开了手,“而且我想沈先生有足够多的工作让他休息不了多少时间。”
“呀,这可不行。”托尼舔了舔嘴唇,“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留下来好了,”他蹲下身凑近到了福田爱子面前,“小朋友,你……”
“这个怪蜀黍金鱼佬是谁?”倚靠床上的沈正辉一脸疑惑地盯着托尼。
“呀,你不记得了吗?”将跑过来的福田爱子掩在了身后,福田光美说道。“这就是那位给你打针让你昏迷不醒的家伙。”
“哈?”沈正辉的目光重新移动到了托你的脸上,“你居然对他如此客气。”
托尼尴尬地挤出来一个笑容,“我只是一个雇员而已。”
沈正辉按了按自己的鼻梁根部,“我的头到现在都还有些晕呢!”
“你会现这些都是值得的!”托尼急忙说道,他朝着沈正辉走过去两部,藤堂香橙挡在了他的面前。
“行了。”福田光美说道,“安排一下吧,到时候托尼先生自己坐飞机回大不列颠。”
“我可以休假留在日本。”托尼叫道。
“不要,索伦先生会误会的。”福田光美回答道。
索伦会误会吗?也许会,虽然知道了福田光美手上有神奇的巫女的力量,但是索伦显然不会对自己计划之外的东西感兴趣,他在电话里面表达了要求托尼快点回去的意愿。研究上的事情并不是他工作的重心,“你与其去关心什么神奇的力量,不如早点回来把你的机器完善一下!”索伦叫道。“我们有好多好多的实验品,足够你用来把你的机器升级了!”
“但是这种性质是不同的。”托尼辩解道。
“我不管,你给我赶快回来!”电话里面索伦出了怒吼。
于是托尼不得不带着一脸遗憾的复杂心情登上了回伦敦的飞机,因为福田光美也包了飞机回东京,于是双方还能够在机场道别。
穿着巫女服的福田爱子依然是一副怯生生的害羞姑娘的样子,自从沈正辉醒过来她就有些躲着沈正辉,飞机上福田光美和沈正辉坐在了一起,其他人都自觉地远离了这两个人。
“你故意好多事情不告诉我就是为了现在这种事情的生吗?”
福田光美扬了扬眉毛。“你可以这样想。”
沈正辉的目光落在了藤堂香橙抱着的福田爱子的身上,“爱子是怎么回事?”
“哦。这孩子,”福田光美偏了偏头,“只能说她的灵能感确实比较强吧。”
“哈?”
“即使你相信唯物主义也要知道人之间还是有个体差异的,”福田光美说道,“爱子就是那种很容易收到别人影响的那种,所以感觉非常敏锐。”
“我是坚决不相信她能够敏锐到感受别人的梦境。还……”
“还自己进去了是吧?”福田光美补充完了他的话,“而你亲自感受到了,这就是证据。”
沈正辉不说话了,陷入了沉思。
“你还记得自己做过的梦吗?”福田光美问道。
“如果是以前,我醒过来的时候做的梦就已经忘了一大半了。但是现在,”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这些东西像是梦魇一样纠缠着我的头脑,当我闭上眼睛,我感觉自己的脑子里面就好像是被塞了无数新东西一样,在眼前历历在目。”
“这是很好的副作用。”福田光美喃喃地说道。
“你说什么?”
“对于你这样一个导演来说,难道不是好事情吗?你只需要想一想,就能够在脑海中完成整部电影的完整的构思,详细到每个分镜头。”
“有这么厉害吗?”沈正辉表示怀疑,“我还没有试过看了一个剧本,在脑海中把电影拍出来。”
“呀,我应该给你看点东西。”福田光美说道,她拿出了笔记本,接上了托尼交给她的硬盘,然后插上了耳机,把一个耳塞分给了沈正辉。
“非常有意思,”福田光美说道,“让我觉得你走导演这条路算是走对了。”
然后沈正辉就被自己的梦境雷得外焦内嫩,同时又感到一阵惊喜。
“这是根据很久以后论坛的一个帖子产生的,”他用力盯着《茅山诛妖传》这部片子,“我印象很深刻。”但是他没有兴趣静下心来将整部片子浏览完毕,而是跳着看的,“这真是一部神奇的电影,配合一部同样神奇的小说。”沈正辉晃着头,“我记得我做过这个梦,但是不敢相信它居然能够真实存在,我的意思是说从我的脑子里面走出来。”
“很显然。这算是这里面最通俗的电影了,”福田光美摊手,“其他电影其他国家的人可没有兴趣啃中国历史里面的的梗。”
沈正辉继续惊叹地拖动着进度条,“虽然画面是黑白的,但是在我的记忆中它就是黑白的,”他笑了起来。“我觉得必要的时候我们可把它布出去,不,一定要布出去,我简直忍不住。”
“可以,前提是匿名。”福田光美无所谓地说道,“虽然可能引起全世界的疑惑和美国人的愤怒就是了。”
“你要体谅一下我们这种人的恶趣味。”沈正辉回答道,他又感兴趣地问道,“还有什么梦吗?我记得我的梦一个接一个……”
“爱子进入你的梦境的时候你正在做什么梦?”福田光美貌似不经意地问道。
“啊……”连沈正辉自己的精神都有些恍惚起来,然后他咳嗽了一声。仿佛从某种非常的尴尬中恢复了过来一样,“怎么?这部片子也在这里面吗?”
“显然……不在。”福田光美的回答让沈正辉松了一口气,不过因为他的表情还是激起了福田光美的不满,“怎么?难道你对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实在是想不到对于日本人来说有什么是不可见人的。”沈正辉嘟囔道。
“种族歧视。”福田光美冷哼一声,“那就用你中国人的标准来评判一下,你在梦里对我妹妹做了什么?让她现在见了你都觉得不好意思。”
“只不过是一个性别倒错的梦罢了,”沈正辉摊开了手,“我记得我看过的这本变身的小说。不过我实在是想不到它是怎么从我记忆中翻出来的。”
“哈?”
“我的意思是我的潜意识应该不渴望自身变成一个女性,但是也不排除我的梦做得太多了。有时候也想猎奇一下。”
“哈!”
“所以当最后男主角开始亲吻我,然后那张脸突然之间变成了爱子的脸的时候,我终于觉察到了我做的梦的违和感,然后意识到我本人是在做梦。”他摊开了手,“然后我就醒过来了。”
“这样看来,如果没有察觉到自己在做梦的话。倒是有可能一直做梦做下去。”福田光美若有所思。
“是的,所以我想当爱子看到我的脸的时候,可能就会忍不住想起她裤子里面多了一坨东西的感受,我本人回忆起梦中胸口多了两坨东西,然后胯下少了一坨东西。那种感觉如此真实,现在我会想起来,依然有些不寒而栗。”
“这可真是个好东西,”福田光美说道,“我现在有些理解《攻壳机动队》里面那些高官们为什么热衷于和与自己性别不同的机器人换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