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我告诉你,晓雪是蜜罐里长大的,是无爱不能活的人,明日她醒了,你别激她,当心事与愿违!若是李强有充足的理由解释,你就让她跟他回去吧。”杜梅转脸正色看着她。
明日李强来,若是这姑奶奶针尖对麦芒的脾气上来,吃苦为难的还是傅晓雪,到时极难收场,所以她这会儿先给她打个预防针。
“晓得了。话说当年我们宿舍里,你也不是年纪最大的一个,为什么说起话来,像个絮絮叨叨的老太婆!”孟菲菲仗着酒意,嘟着嘴不满道。
“你一个人慢慢玩吧,我都累死了,去洗澡睡觉。”杜梅将孟菲菲的胳膊扯下来,站起来回卧室去。
“嗳,正经的还没讲完呢,你如今命里桃花大盛,为了避免惹烂桃花,要不要我给家里摆摆风水?”孟菲菲见杜梅真走了,慌忙穿了拖鞋,跟在后面念叨。
“敬谢不敏哈,你自个玩玩就好了,不要说什么桃花运,别弄出桃花劫就好了。”杜梅拿了衣服,转身进了卫生间,半点也不信她的话。
“我说的是真的嘛。”孟菲菲又摆弄那些牌,不停地嘟囔着。
待杜梅洗漱出来的时候,孟菲菲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牌散了一地。她将屋里收拾了一遍,扯了毯子给孟菲菲盖上。
夜深了,窗外长街上终于清静了,半天才驶过一辆汽车,唯余街灯和星光争辉。忙碌了一天的杜梅,留一盏客厅的小灯,打着哈气,走进了卧室去睡,她困得甚至忘了拿手机。
梅子安静地听她们说话争吵,喝酒哭笑,她在她们的话里,听到些很新奇的词,比如恋爱、离婚、相亲……,也明白了一件事,这里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情投意合的女人,若是一方有了外心,男女都可以提合离,而且可以让有错方净身出户,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啊!
窗外街灯明亮,看不见月亮,亦辨不清星光,杜梅不知此刻是几时,屋里三个女孩都已沉沉睡去,有细微的鼾声此起彼伏。她却是了无睡意,只抱着杜梅的手机,查了鸭血粉丝汤,查了卤鸭翅,又顺带着看了很多其他的吃食。
鸡叫头遍,杜梅醒了,她是在自个房里的木床上醒来的,难得她这次梦穿居然不是被吓醒的。
杜梅从温暖的被窝里坐起来,突然发现床边的被褥有一块明显的褶皱,因着垫被和褥单都是新的,这褶皱显然是被人昨夜压上的。
有些心惊,杜梅探手去摸,似乎尚有余温,隐约着,屋里有股清冽的味道,似霜华冷月,杜梅急急地跳下床,屋里什么也没有,唯桌上有杯茶,触手温热。
“三哥,是你来过吗?”杜梅握着杯子发愣。
昨夜的暗影正是楚霖,他从南边凯旋归来,日夜兼程,只为在进京城前,见她一面。
他裹挟着千里风尘进来的时候,杜梅正梦见现代杜梅和“慕容熙”说话,她惊讶叫出的名字刚好被他听见。
听得这一声,楚霖原本十分欢喜的脸上立时萎顿了,他出门不过月余,难道慕容熙就夺了杜梅的心?让她梦里都叫他的名字?
他终究是不信的,拨亮了屋里的灯,就见杜梅睡着了,面上却是一副紧张的模样。他突然长长地松了口气,他猜杜梅大概在做噩梦,细细想那一声,分明更像惊叫而不是亲昵称呼。
楚霖想起杜梅软软叫他三哥的时候,心里一时被甜蜜胀满,见她睡着,不忍叫醒她。他本就是来看她的,这月余一直在外,十分想念,如今见着人,也就心安了。
剪了灯芯,灯光暗下去,他解了大氅,顺床边脚踏坐下,许是新被褥太暖了,杜梅的手不老实的伸在外面,他伏在床边,将她的手轻轻攥着。
“到底做了个什么梦,这般不愿醒?”楚霖轻笑,吻吻她的手道。
彼时,杜梅还在听孟菲菲算现代杜梅的姻缘。
被褥松软,有阳光的味道,更有心爱人在旁,千里奔波的疲劳渐渐袭来,楚霖歪在床边睡着了。他们双手交缠,呼吸相闻,此时此刻静谧美好。
天边刚露鱼肚白,石头就来轻轻敲窗,楚霖是十分警醒的人,他抬头看看杜梅,依旧是睡着的,嘴角挂着笑,似乎梦里很美好。
他等不及她醒来,又不想惊扰了她的美梦,只在她额上吻了下,起身在桌上暖壶里倒了杯水,喝了一大口,仿佛他来,只为讨这半杯水解渴。
他重新穿上大氅,轻手轻脚走出屋子,石头和黑妞在微明的晨光中送他,几个起落之后,楚霖就消失在射乌山,墨云和黑豹在那里候着他。
杜梅心里有些失落,昨日太累,又入了梦境,竟让楚霖白来了一趟,连一句话都没说上。
院里响起来沙沙的扫地声,厨房里传来烧柴禾发出的轻微噼啪声。杜梅放下杯子,穿衣绾发,今儿还有很多事要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