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也想要?”杜柱鼻孔朝天地睨了杜梅一眼,摇摇手中的布袋,得意地说,“可惜了,我们还不够分呢,哪还有你的份!”
“你可知这是什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想分了种这个,你自个找死,不要拖累族人!”杜梅面若寒霜,沉声说道。
“你少故弄玄虚吓唬人,这不过是药材种子,难道只许你养鸭子发财,还不许我们种药材致富啊!”杜柱横了杜梅一眼,伸手到布袋里,准备继续分。
“我看你是不肯好好讲了,有本事,咱们去找族长说去。”杜梅见状,一时急了,上前抓住杜柱的手臂
“臭丫头,这可是你自找的!”杜柱已是十七八岁的壮小伙了,他见杜梅阻止他,不由得火冒三丈,一个巴掌就向杜梅脸上甩了过来!
“我劝你还是乖乖去的好。”石头侧身上前,一把捏住了杜柱的手腕。他话音很轻,手上的力道却是不轻,杜柱疼得呲牙咧嘴,抓着布袋的手本能地松了,拼命地去掰石头的钳制。
杜梅捡起布袋,冲一旁看傻的小孩们说:“谁拿了这个,赶快还回来!”
那个拿衣裳兜着种子的男孩,忙不迭地将种子还给杜梅,连粘在衣裳上的都一一拈了下来,仿佛那是会吃人的毒蛇猛兽似的。
“松开!快松开,求你了,我的手要断了!”原先还忍着疼的杜柱,这会儿冷汗涔涔,不得不向石头讨饶。
“你要早早老实点,哪要吃这个苦!”石头一把将他搡在地上,轻蔑地说。
“说,这到底是谁给你的?”杜梅气愤地质问。
“这就是药材种子,我见了族长也这么说,谁规定田里只能种稻谷小麦,不许种药材!”杜柱双眼通红,梗着脖子,满是委屈地说。
“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走,咱找族长说去。”杜梅抬脚就走。
“去就去,我怕你不成,我倒要看看族长怎么个偏心护你!”杜柱从地上爬起来,不服气地说。
其他的小孩和妇人都爱凑热闹,一群人浩浩荡荡跟着杜梅往杜怀炳家里走去。
杜怀炳坐在院子里皱眉抽旱烟,周氏和张氏正乌眼鸡似叉腰互骂。
“这又是怎么了?”杜怀炳见又一群人潮水似地涌进来,瞬时站满他家的院子,他赶忙站起来问。
“杜柱在打谷场上给他们分大烟种子,鼓动他们回家种!”杜梅将布口袋递给杜怀炳。
“死丫头,你不要血口喷人,我这哪里是大烟,分明是黄芪种子。”杜柱一听杜梅的话,立时五雷轰顶,心慌意乱。种大烟在大顺朝是犯法的,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黄芪的种子是偏红色扁圆的,大烟的种子又黑又圆,还有一股奇异的香气,你当我的女医是白学的吗!”杜梅转眸对他怒目而视。
“杜柱,这到底是哪儿来的!”杜怀炳从布袋里抓出一把,脸色立马变了。
他是族长,更是里正,朝廷禁烟,沈章华每年都要将他们叫去宣讲,从花朵到种子,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这是回春堂的……小五儿拿来……给我的,他……他告诉我说……说是黄芪的种子。”杜柱见杜怀炳一脸凝重,心里顿时怕了,一时间,声音打颤,说话结巴。
“你作死呢,小五儿他娘那么厉害,我们吃得亏还不够?你还上赶着跟他混在一处,到时候,被人家卖了,还帮人数钱呢。”周氏在旁边听着,气不打一处来,她深此事非同小可,担心杜怀炳为此严惩杜柱,她便自个上前亲自给了儿子一个耳刮子,以躲过旁人的指责。
“回春堂这是打算做什么!我明日必要去问个明白,我杜家沟百年家族,岂容他这般染指坑害!”杜怀炳气得脸色铁青,旁人惦记使坏,自家人上赶着牵马坠蹬!
“咱没凭没据的,您若去了,他必不能认,弄不好,反倒要羞辱您。”杜梅摇头不赞成地说道。
“我怎么没证据?这袋种子,还有杜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他们不都是现成的证据吗?”杜怀炳甩了下袋子,拿手指戳戳杜柱。
“且不说回春堂的掌柜不会承认种子是从他哪里拿出去的,就连杜柱说的这些话,他们都不会认,反而有可能倒打一耙,说你私藏大烟种子,报官抓人!”杜梅冷静地分析,叹了口气说。
“怎么只我一人,不是还有小五儿嘛,刚才你来的时候,他到草垛子后面撒尿去了。”杜柱这会儿知道罪责大了,也顾不得其他,赶忙拉个垫被的。
“他也在!你刚才怎么不早说!”杜怀炳简直气疯了,他一拍大腿,立时就要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