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也一时惶惑了,萧容深一针见血的将了他一军,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又不能站出来请皇帝另行赏赐,一旦这样说了,就一定会被萧容深扣上一个不孝的罪名,或者是传出他跟父皇抢女人的流言蜚语。
容湛凌厉的望向萧容深,萧容深却满脸堆笑的回敬他。
“郡主,难道你不愿意?这可是天大的殊荣,别人求还求不来呢。”赵尚书也赔笑着摆了一招。
其实赵尚书也知道他不该跟容湛对着干,毕竟他女儿赵可贞还是要嫁给容湛过日子的。要是激化了翁婿矛盾,以后他女儿的日子不好过。但他仔细想想,自家女儿年轻美貌,又是聪明伶俐的人物,让萧容湛移情别恋简直是唾手可成。因此也就自然的站在了萧容深一边。
元熙也不知他是谁,但她心里明白,这会儿添油加醋的都是在利益上跟她有冲突的主儿。她现在是鱼肉,而别人,则是刀俎!
元熙死死望着皇上,这会儿只有皇上才能救她,只要皇帝说个不字,就再没人敢说什么了。但皇帝还是沉默着,许是想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
时间一点点流逝,皇上和群臣还在僵持着。
忽然一声清脆的女声震动了每一个人的耳膜:“父皇,且慢!”
朝臣应声望去,是皇帝十五岁的宬香公主,她快步进了大殿。
宬香公主是皇帝一众儿女中最受宠爱的一个,自小就被皇帝惯坏了,因此连朝会也敢不管不顾的闯进来。
“宬香?这是朝会,你到这儿来干什么?!”皇帝脸色带了些薄怒,但更多的还是疼爱,连申斥都透着一股宠溺的味道。
宬香公主向萧容湛望了一眼,缓身跪下:“父皇,女儿正是有大事回禀,这才闯了朝会,请父皇恕罪。”
皇帝正愁没人替他解难,宬香公主这一闯,真个闯成了雪中送炭。
“什么事?”皇帝一接她的话,就把萧容深和赵尚书晾在了一边。皇帝心想,就算这两个人再不识趣儿,这会儿也该退下了。
宬香公主说话间就站在了元熙身边:“父皇,女儿听说端王哥哥打了大胜仗,还听说有一个奇女子帮了端王哥哥的大忙,所以女儿特意来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
她低下头,元熙微微仰起脸,两人一对视,目光里就透着喜欢。或许这就是缘分,元熙含了笑意:“臣女卫元熙拜见公主殿下。”
“你就是那个控制了东林州疫病的郡主?”
元熙含笑摇了摇头:“公主谬奖了,臣女愧不敢当。”
宬香公主眨眨眼睛:“父皇,把她赐给我吧!”
萧容深防住了容湛,却没防住自己的这个妹妹,他立即站了出来:“小妹,郡主又不是什么物件,哪有赐给你这一说?”
宬香公主瞟了容湛一眼,略显骄傲的望着萧容深:“大哥,你刚才不也是把郡主当成物件儿献给父皇了吗?为什么你可以,我却不行?”
话糙理不糙,一语中的,直接把萧容深的底牌给揭了出来。容深一滞,低声呵斥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那样说了?”
宬香公主没搭理他,转身对皇帝跪道:“父皇,女儿才刚在书房读书,少傅说,要想知天下事,就要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女儿身为公主,不能随意出宫。突然听说东林郡主是在民间长大的,所以女儿有个不情之请,就请父皇让郡主进宫陪女儿读书吧,顺便给女儿讲讲宫外的事,也好让女儿开阔眼界。”
难怪皇帝疼爱这个女儿,关键的时候还真有两把刷子,嬉笑怒骂着就把问题解决了。
皇帝总算有了台阶,就坡儿下驴道:“你愿意长进,自然是件好事。朕就准你所奏。”
宬香公主得意的扫了萧容深一眼,一副气死猴儿不偿命的架势。她的目光落在容湛身上时,二人会心一笑。
这场闹剧总算以宬香公主的刁蛮任性草草收场,皇帝又开恩,多赏了卫府一万匹锦缎,金花御酒等物。
元熙磕头谢了恩,宬香公主迫不及待的把元熙拉出了大殿。朝臣们又恢复了平静,开始议事。
宬香公主一路把元熙拉到了自己的寝宫——承安宫,这才像个顽童一样笑了起来:“这回大哥可要把鼻子气歪了。”
“臣女谢过公主了。”元熙伏身就要拜,被宬香公主拉住,她笑盈盈的说道:“我跟二哥关系最好,总不能看着他被大哥摆一道啊!”
宬香公主素来不爱读书,刚才不过是拿少傅当了幌子,她这个人做其他的事儿总是精神百倍,但每每拿起书本就犯困。早晨才一进文苑殿,丢下笔就跑了,害的少傅满宫里寻她。
宬香公主正跟元熙说话,猛一抬头,霎时苦了脸:“完了完了完了!”她扯住元熙:“千万别说见过我,我要先去躲躲了!”
元熙还没弄清她为什么突然变了脸,宬香公主已经一溜烟跑开了。
“……”元熙一个唉字还没喊出口,就看见两个侍女一阵风似的追了上去。转头儿,宬香公主就被两个侍女拦下了。她似个越狱未遂的囚犯一般,被两个侍女给搀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