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容湛这个样子,是绝对不会说出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容润叹了口气:“母后,您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您别一口一个贱人的叫人家,人家元熙好歹是父皇亲封的郡主,是朝廷在编的命妇,您这样说人家,不合礼法吧?”
皇后凛了他一眼:“湛儿是你的亲哥哥,你怎么替一个外人说话,还不快去!”
“是。”容润被训斥一顿,挂不住面子,心里又犹豫:“母后,就算要罚,也该有个罪名啊!人家元熙又没做错什么,您这样跟滥用私刑有什么分别?”
“混账!你看不见她已经把你哥哥害成这样了?”皇后呵斥道:“还不快去!”
容润见容湛也没什么反应,只能慢腾腾的往门口挪。
“湛儿,你到底怎么了,你跟母后说句话,一个字也行啊!”
容湛越是不说话,皇后心里就越恨,恨不得把卫元熙抓过来直接杖毙!
终于,容湛缓缓睁开眼睛:“母后,儿臣没事。”
他总算开口讲话了,容润松了一口气。皇后一门心思扑在容湛身上,哪儿还有心思去责罚别人?看起来已经不需要去抓元熙了。
“胡说!都这样了还说没事?”皇后一边拭泪,一边摸着容湛的脸颊:“湛儿,你是母后的心头肉,你心里有什么事儿,就不能跟母后说吗?”
容湛还是沉默,于是皇后哭得更凶了。
“湛儿,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告诉母后。”
“是啊二哥,有什么事儿你也别老是憋在心里,说出来才能解决啊。”
容湛深深吸了口气,依旧是面无表情:“母后,大婚典礼就照常办吧,不必往后拖了。”
“你说什么?”皇后和容润异口同声的问道,一喜一惊。
“儿臣说,儿臣会按照父皇母后安排的那样,迎娶赵尚书的千金。”
容润惶惑愣了半晌,碍于皇后威仪,他把到嘴边的问题又咽了回去。
皇后温然把容湛额角的几缕碎发抿整齐:“湛儿,你能这样想自然是好了,赵家小姐温婉可人,又是大家闺秀,才情又高,你肯定会喜欢的。当然了,大婚之后,你若是遇见了什么情投意合的,也可以再纳为侧妃,凡事都是好商量的。”
“母后,儿臣没想这么多,儿臣只是想知道,这日子还能有多糟糕。”容湛敛容站起身,冲皇后一拱手:“母亲,能否安排儿臣和赵小姐在宫里见一面?”
从前容湛对着婚事一直抵触,皇后还着力跟他抗衡,如今容湛濡染答应了,皇后反而有一刹那得不知所措。
皇后满心欢喜,这喜事一冲,反倒把自己为什么来见容湛给忘了。
“平安,你快到赵尚书府上去一趟,就说本宫有事请赵小姐面谈。”皇后一边温柔的帮儿子扯平衣服上的褶皱,一边笑道:“母后这就回宫去准备准备,你别误了时辰。”
皇后一阵风儿似的回了宫。
容润面色凝重的望着容湛:“母后已经走了,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到底折腾什么呢?你不是说非元熙不娶吗?”
容湛冷着脸,淡淡的向容润瞥了一眼:“商人的女儿怎能比得上赵尚书的千金呢?”
容润一窒:“你这叫什么话?”
容湛活动活动手指,已然是他那薄情王惯有的冷漠神态:“实话。”
“得得得,我也不知道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儿,只是有一样,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容润顿了顿,指着容湛:“如果你敢欺负元熙,或是利用她之类的,你我兄弟就到此为止。”
容湛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懒得理你。”
容湛对赵可贞本就没什么期待,见她也不必多加修饰,只换了一件家常衣裳,连玉饰都没佩上一件。皇后嫌他这般太不庄重,赵可贞倒不在意,她要的只是端亲王这个人。
都是打年轻时候过来的,小儿女之事大家都懂,皇后给平安使了个眼色,侍女丫鬟们也都退下,让他们两个独处。
容湛跟赵可贞自然没什么话说,只默默坐着喝茶。
赵可贞莞尔笑道:“殿下今日心情像是不大痛快,不如我陪着殿下四处走走?听说承安宫外的莲池里开满了芙蕖,殿下可愿意赏我这个面子?”
容湛没作声,只是站起来跟着她走。
承安宫,这个地方选的多妙,正是宬香公主的寝宫,而元熙也住在那里。她不过是想让元熙嫉妒罢了。
正巧,他来见她,本就是这个目的。
“天气不错。”容湛终于露出一点儿笑容。